我叫元璟澄,是父皇从宗室子弟中过继过来的儿子。
他说之所以会选择我,是因为我有一双同皇后娘娘一样的眼睛。
父皇不许我叫她先皇后娘娘,因为先是称呼已故之人的。
皇后娘娘名叫虞稚,是当朝首辅大人的四女儿,听说是个温婉娴静的美人。
她还有个姐姐,名叫虞榕,是先皇后娘娘,也是大元数一数二的美人。
可她俩,一个比一个惨,都是红颜薄命。
母妃天天同我念叨,说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一心一意对她,不要白白错失所爱之人。
我听这些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有一日我实在是受不了,便发狠怼了回去。
“母妃,您天天同我念叨这些,莫非您是有故事之人?”
母妃一个眼刀飞来,抓住我的衣领就将我提了起来,捏着我脸上的软肉恶狠狠道。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皮痒了,竟敢问这些!”
母妃名叫金媚儿,外表生得美艳动人,性子却极其泼辣,每次她叫我大名的时候我都从心底感到害怕。
为了躲避她的魔爪,我来到了皇祖母居住的宫殿中,伏在她的膝上向她抱怨母妃的恶行。
皇祖母有个极其好听的名字——白萦思。
人也很和善,笑眯眯的,每次我来都会给我准备糕点贡茶。
这次她听说母妃对我做的事情之后,和蔼地摸了摸我的头,“小澄啊,你母妃对你说的这些话可不许对旁人说哦。”
我不理解,这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
皇祖母看透我的疑惑,笑眯眯地说:“就当这是你和皇祖母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你会好好保密的对吧?”
听皇祖母这么说,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拍拍小胸脯道:“那是自然!”
皇祖母笑着夸了我一句,“真乖。”
被皇祖母这么一夸,我便不打算和母妃计较了,告别皇祖母后我便踩着夕阳的影子回到了瑜沐殿。
殿内居住的只有母妃和我,据说之前还有一位盛娘娘,前些年出宫了。
她的家在离京很远的烁州,我还从未去过那里,不知是何风貌。
出于好奇,我便问母妃她是否去过烁州,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把我给整得稀里糊涂的。
我摇着她的手臂,急切地问,“母妃,你究竟去过还是没去过?”
母妃无可奈何地望了我一眼,“没去过,只是听她聊起过罢了。”
我又问,“那这位盛娘娘如今还在烁州吗?”
母妃蹙着眉头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可能在,可能不在。”
什么叫可能在,可能不在啊......
这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当即便气呼呼地说:“不愿说就算了,哪有你这样哄小孩的!”
母妃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说:“没骗你,我也不知道罢了。”
后来母妃才同我说了盛娘娘离宫后发生的事情,我才理解她所表达的意思。
皇后娘娘的二哥,也就是当年的虞统领。
在盛娘娘离宫的时候死皮赖脸跟去了烁州,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俩发展成什么样了。
要我来说,这俩肯定没戏,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
母妃却与我有截然不同的意见,我不想与她争论,面上也只能装作被她说服的样子。
在我五岁这年,我见到了三皇叔和三皇婶,两人恩爱非常,身边还跟着一个俊秀帅气的小哥哥。
他的名字叫诗承晖,是三皇婶的弟弟。
两人都生得极具异域特色,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娘亲是一个塞外美人。
三皇婶的眼瞳是灰色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着实被吓了好大一跳。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瞳色,当即便有些害怕。
可相处过几天之后,我发现三皇婶是一个极其有意思的人,她嘴里老是会冒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词语。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帮我过完生辰之后,三皇叔和三皇婶便准备离开了,我有些不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概是见我哭得太丑了,父皇大手一挥便同意我随皇叔皇婶历练一年再回来。
我这才有了出宫的机会。
来到宫外,我见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也领略到了不少人情世故。
在某一个小城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位拉着黑马的英气女子,当即便兴冲冲跑了过去。
我扬起小脸,兴奋地说:“姐姐,你能不能将你的黑马给我摸摸啊?”
听到我喊姐姐,她好像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了,我虽心有遗憾但也没办法,毕竟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满脸麻子的女子从成衣铺走了出来,她声音极软地唤了一声阿霜。
阿霜?这是那位帅姐姐的名字?
我的步子停了下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
大抵是我的目光太炽烈了,那位脸上长了麻子的姐姐朝我看了过来。
她看见我,先是惊了一跳,随即便蹲下来同我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想了想,脆生生答,“璟澄,我叫璟澄。”
父皇说过,出门在外不能暴露自己姓元,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璟澄?好名字。”她笑了起来,“我叫榕儿,幸会幸会。”
榕儿姐姐虽长得不算好看,可声音却甜甜的,性子也很温柔。
她听说我想摸阿霜姐姐的黑马之后,便弯身抱起我让我成功摸到了它的头。
它看上去很不乐意,可大概是惧怕阿霜姐姐和榕儿姐姐,即使不开心也并没有抗拒我的蹂躏。
三皇叔和三皇婶从对面走过来,阿霜姐姐却突然转过了身子,拿起街边摊贩卖的面具就戴到脸上。
摊主正要说什么,她立即扔了一甸银子过去,摊主便什么也不说了。
榕儿姐姐看见三皇叔三皇婶后,好像愣了很久,她转头看向我,“他们是你什么人啊?”
我眼眸转了转,灵机一动,“是我爹我娘。”
榕儿姐姐似乎看透了我的谎言,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
我不懂,这几个月以来,去哪我都会被认为是皇叔皇婶的孩子,这次怎么不灵了?
她将我放了下来,点了点我的鼻尖,“小小年纪,撒谎成性,这可不是个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