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健康之家理疗馆今天一如既往的九点开门,生意也一如既往地好,开门十分钟后整个理疗馆内已经坐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常客,或者经朋友介绍来的,也有新来的,比如坐在最末端一排的两个看上去有些富态的老太太。
杜艾九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小声跟许木深抱怨:“这衣服也太花了吧!为啥我俩非得打扮成这样?”
“我的老年病人十个有八个都穿这样,现在老年人就流行穿这个。再说论年龄,你也算老年人。”
杜艾九大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比我还大呢!你把这间屋子里所有人加起来全都大!”
“好啦好啦,冷静。”许木深安慰她,“留意一下周围人还有待会儿出现的工作人员,看有没有可疑的。”
这两个老太太自然就是许木深和杜艾九,许木深说既然想要找到下蛊之人,那么只能到最可疑的理疗馆内打听消息。
直接打听搞不好会打草惊蛇,不如乔装一下,看能不能套点有用的信息。
杜艾九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问许木深她那两个意外死亡的患者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许木深回忆到她从警方那得到的信息是尸检表明吴婆婆的死亡和她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也没有查出任何中毒或者外力因素,多半是突发疾病导致的意外。
但民警透露到有一点很奇怪,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和家属口述的时间对不上。按照法医的推断,吴婆婆在家属提到的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但是按照家属的说法,吴婆婆是自行回家上床睡觉的,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发觉吴婆婆已经没有了呼吸。
如果说吴婆婆头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死亡,那么她的家人看到的回家的吴婆婆又是什么呢?许木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理疗馆的讲师姗姗来迟,讲的还是老三样,那些披了层中医皮的坑蒙拐骗的伪知识。
一个上午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屋子里闷热又无聊,老板兜售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都是玩烂了剩下的玩意儿。
从目前来看,理疗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诈骗犯。中午出来,杜艾九说去隔壁超市买点饮料,许木深在门口等她。
刚刚坐在她们前排的一个大婶走过来和许木深聊了聊,大婶姓王,来这个理疗馆几个月了。
许木深说她们老姐妹刚搬到这个小区没多久,散步的时候听院子里刘大爷推荐才过来看看的。
王大婶热心地要加她微信,许木深抱歉地说自己用的是老年机,没有微信,反正下次还来,大家再聊。
杜艾九买了饮料过来看见一个大婶和许木深亲亲热热地道别,走过来递给她一瓶红茶:“谁啊?是鱼么?”
许木深接过茶喝了一口:“是鱼,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钓的那条。”
许木深和杜艾九又去了几次理疗馆,但是非常可惜,理疗馆的人没有任何问题,王大婶也只是一个想要向她们推销其他保健品的中间商。
杜艾九一边拿宣传单当扇子一边念叨:“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出来骗钱,到底图什么啊?喂木头,问题应该不出在这里,会不会只是巧合啊?”
许木深摇摇头:“根据刘大爷的日常行动表,他最有可能中招的地方一定是理疗馆,如果他们没找到我刘大爷多半死定了,现在他没死,对方就一定会再次出手。”
“行吧,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好几天了,完事儿后你可得给我找瓶好酒慰劳我一下。哦,对了干脆你买台咖啡机吧,每次去你那儿都只有速溶,太痛苦了!”
这时传来一声熟悉的:“哎呀你们今天来的可早啊?”许木深转头看见王大婶笑眯眯地走进了理疗馆。
刹那间杜艾九感觉空气凝固了,许木深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她感觉得到,她在生气,或者说愤怒。她鼻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的味道,像是什么肉类被烤焦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大婶一定出现了问题。王大婶则仍是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和大家寒暄。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带着渗人的冷意,整个人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许木深附在杜艾九耳旁轻声说道:“她被附身了。”杜艾九点点头:“要在这里动手吗?”
“这里无关人员太多,你有她微信,看她接下来怎么说。”
但王大婶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俩,一直到理疗馆的课程结束也没有再来找两人,而是听完课便自行离开了。
许木深和杜艾九立马跟了上去,王大婶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像一个快五十岁的妇女。她速度之快,好像完全不需要喘息。
“我敢说……”杜艾九一边紧跟着一边吐槽道,“那个大婶的腿肯定废了!”
“尽量保住她。”许木深叮嘱道。
这时王大婶来到了一条河边,停下了。许杜二人正奇怪,为什么来了这里。只见王大婶转身冲她们所在的方向诡异地笑了,然后一个翻身越过护栏。
“糟糕,她发现我们了。”王大婶的身体直直地坠入河中,许木深冲上前去跟着跳进了河里。
这是梁州市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渠,河道两边光滑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许木深抱着王大婶在河里漂了十五分钟,一直到下个河流闸口,才被先跑过去找人的杜艾九拖上来。
救护车赶来把王大婶送到了医院,许木深浑身湿透地裹着毯子坐在一旁休息,她拒绝了医护人员的安排,说自己并没有受伤。
杜艾九陪她坐了一会儿,“跑了?”
“嗯。”
“那大婶不会嗝屁吧?”
许木深把手摊开,掌心一团漆黑的焦炭,指尖缝隙里还有一点点血迹。“蛊虫已经挖出来了,尸毒也清了,之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杜艾九盯着她:“老许,可以啊,动作够快。”接着把她扶起来,“接下来怎么办?线索又断了。”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找。”
“恶鬼?”杜艾九一边给许木深的伤口贴纱布,一边惊诧道。
回到正一堂,许木深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拉住王大婶的时候她还是被水里的杂物刮了好几下。
在她拉住王大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对方跑了,就为了拖住她们,直接把王大婶这个工具人抛弃了。
这个对手还挺狡猾,但是它可能不知道许木深和杜艾九也不是平常人。许木深一眼便看出附身在王大婶身上的是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