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有免费的！吃想，得用劳力去换，不想做活的，赶紧滚！！”
“哪来的小娃，我他娘都混到当乞丐，还要干活？！”新来的破口大骂，个个四肢健全成为乞丐不就是因为懒么。
想不劳而获，不用做有得吃。
“你当乞丐，不想干活是你的自由，我不分食给你，是我的自由。让他们离开，继续分吃食。”银雪不为所动，有条理吩咐她的人。
三十多几个乞丐对三个乞丐，结果显而易见，分完吃食，银雪开始派活，有大半是跑腿的活，买纸黑或者叫人传话，这些活都是来自某位书生，自己没空，就托到银雪这边来，没有活的，银雪一一给根草，让他们去挖。
完事，银雪带肉包子回去，二个婆子拎着木桶去清洗。
“有呢。”兄妹俩笑眯眯，让人看了讨喜。
银雪从自己随身包包里拿出“约定书”，“师父，麻烦你签个名，按个指印。”
最近他们知道，师父，也算是“父”的一种，某种程度上，他有权替他们做主，想想，兄妹俩决定，把这漏洞给堵上。
只要师父签了，有这份约定书在，他永远不能擅自替他们决定任何事情。
张立本以为是兄妹俩看上什么，合约之类的，没在意，顺手当开，当他看到纸上的大印，震得他久久不能言语。
圣上的大印，就这样轻飘飘盖在兄妹俩写的“约定书”里。
“哪……哪来的？”
“哥哥写的。正好去龙爷爷家吃肉，让龙爷爷做见证。”
张立本看着不知情的兄妹俩，默默叹息，和铁全贵全一样默默挤在后面，按上自己的手印。
“说吧，还有什么事。”张立本对这二个徒弟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他们，现在舍得下重本来见他，肯定有事。
“以后每天午休后，我们离开书院去太叔医馆做药童。姐姐就在书院外面等着。”银枝说道。
张立本想着兄妹俩院子晒满一堆杂草的“药”，只能挥挥手，“去吧，回头，我让院门放行。是你们姐姐来接吗？”
“有时间，姐姐来接，没有时间，十六大哥来接。”
“能保证安全吗？”发生上次假冒之事，张立本老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安全。”想出安全码之后，的确安全性提高许多，而且兄妹俩身边的暗卫增加四名，是七荷那一批。
“嗯，知道了。”
中午要离院，得有夫子签的条子，院门口的护卫才会放行。
五休二送来的休闲零食直接送到膳食堂小侧门那，兄妹俩和膳食堂掌管钥匙的人谈好价格，每月五百文，替他们开门把货提进来。
将近二个月的时间，张立本渐渐了解兄妹俩，能静下心来读书的是银枝，银雪为了和银枝在一起，勉强读。
而银雪能静下心来做的事情是赚银子，只要是赚银子，她永远活力满满。包括她学医，读生涩难懂的医书，不然，代人写作业也行。
银雪陪银枝来书院读书，银枝陪银雪去医馆做药童，兄妹俩明明不喜欢对方做的事情，但是为了彼此，兄妹俩又不得不去接受，不喜欢的事情，一并学去。
好奇心推动，某天单日下午，张立本带着随从去太叔医馆，在那里，看着忙碌的兄妹俩。
和在课堂上呼呼大睡的银雪不同，这时候的她活力，张扬，顶着短俏的头发，身着药童的衣裤，小小一个，忙碌的同时还和前来求医的病患打招呼，说话。
银枝则坐在旁边抄写药方，大夫开方后，方子由银枝抄写一份，由病患在二份按上手印，银枝抄写的留底。
这样可以防止哪一天发生事故，有药方可寻。
偶尔，会帮忙抓药，与馆里十七八岁的药童相比，他的速度不差。
银雪在医馆，跟在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诊脉、开方、下针，像一个坐馆大夫，时不时低声和带她的男子说话，认真严谨的模样实在无法和在课堂上呼呼大睡的她相比。
忙碌时，她也会拿自己开的方子，爬上木梯，快速抓药，包扎，收银子。
做起事情，有模有样，比很多药童好很多。
来医馆求医的人似乎也习惯银雪诊脉开方，大家耐心等待，可见银雪诊脉、开方、下针，已是常事。
排银雪队的，孩子最多，其次是妇人。
人人都叫她小大夫，她身上的包包里装满粮果，遇上哭闹的孩子，会给一二颗糖，动作娴熟，很容易让人忽略她才六岁的事实。
看到这样的银雪，张立本震惊不已。
才六岁的女娃，竟然做像一般的大夫一样诊脉、开方、下针，意味她很小就开始学医，不然单是对草药的熟悉，也得几年，甚至十几年。
药店中的药童，说是药童，但年纪至少在十七八岁起，从小开始学、累积，到十七、八岁，他才能累积一定的草药量，才能如意的抓药、辨药。
不然，一旦抓错药，将会给医馆带来巨大的损失、名誉扫地。
在医馆，尤其大医馆，做药童，首要条件得懂草药，至少常用的要懂。
他曾经以为，兄妹俩下午去医馆，是因为他们姐姐在医馆，做药童不过是比较“光鲜”的说词。
从来没有去想，兄妹俩真的懂。
其实张立本并不知道，银雪除基本月银外，每参与看诊一个病患，医馆所得利润，她抽三成，如果诊错，不但没有三成，还得从她月银里扣回来。
为了她的银子，银雪每天谨慎、努力、虚心跟初十学习。
结束一天看诊后，她迫不及待跑去跟掌柜结银子——看诊的利润，是当日结，发完糖果的腰间猫咪小包全是银子。
问银雪喜欢书院吗？
喜欢，可以赚银子，可以自由吃肉、睡觉，醒来就可以看到姐姐来接她；
若是问银雪喜欢医馆吗？
喜欢，可以和姐姐在一起，可以赚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若问银枝，银枝也喜欢，因为他喜欢事事以妹妹喜欢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