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字，中间竟然一点停顿都没有，王翔攥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额头浸出冷汗，不由得开始相信对方真的是个律师……
“王翔同学，我要是你呢，就乖乖选择第一种解决办法，毕竟你是个学生，官司这种东西一般人都没精力去打，何况学生？你们学校的学生一旦沾染官司，搞不好会辍学对吧？”
王翔的心脏蓦地一沉。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徐徐道，“如果我选第二种呢？”
“那我们就法院见，别小瞧偷拍这类罪名，你觉得有人收集邮票，收集古董不犯法，所以自己偷拍女生照片也不犯法，但是别人收集东西并没有给他人造成影响，这二者行为本质上不一样，如果我来做原告律师，起码你会……”
男人冷冷地报了一个数字。
王翔的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不过顺手拍了几张照片，为什么后果会那么严重？如果是真的，等自己被放出来，别说毕业了，同一期的同学没准都考研了！
“我……”
“别犹豫了，王翔同学。”对面的人语重心长，声音清浅，“真不懂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脑子里在想什么，有个台阶下不好吗？本来我准备这个礼拜养生，坚决不在凌晨两点以后睡觉，为了你我甚至加了二十分钟的班。”
这位自称王律师的人听上去来头不小，王翔咽了咽口水，瞳仁微微压紧，“你……你是大律师？你上次办的案子是什么？”
“什么？上次？我日理万机哪能记住？你以为我是你们学生，每天脑子里面背个课程表就行了？”
被怼了的王翔：“……”
“不过，”手机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开口道，“应该是昨天刚办理完的案子吧，一审结束，对方律师辩护被告判刑二十年，我的争取下改为无期，没办法，谁让我是原告律师呢？如我所愿，原告给的薪水也十分优渥。”
王翔的身体狠狠打了个哆嗦，脑海中仿佛一把重锤砸下，沉闷地响在整间宿舍，一股寒意从脊背逐渐蔓延。
“我选……”
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王翔那十分钟都经历了什么，只不过从判刑几年到二十年，最后到无期逛了一圈，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奋发向上，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事情处理完后，王窦给江漓云回去一个电话，在通话当中说事情已经搞定。
“辛苦你了。”江漓云一边说一边在看王翔小同学的道歉声明。
“不辛苦，忽悠杀人犯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一个学生。”王窦打了个哈欠，“我故意往重刑说，这小子自己就怂了，对了，记得给我打半个小时的加班费。”
王翔小同学应该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毕竟王窦的忽悠术大家有目共睹，对待任何不同的人，他总有自己独特的心理战术，否则怎么会刚刚还叫嚣得很厉害的王翔小同学，仅仅度过十分钟就乖巧道歉？
江漓云挑了挑眉稍，“我没记错的话，ic律师事务所都是我投资的，我是股东……”
“那不一样，你是股东，我是打工人。”王窦道，“白天给你打工就算了，加班当然要给加班费。”
“你还真是……”江漓云扶住额头，颇有点无奈，“掉钱眼里了。”
他顿了顿，交代道，“行，明天去公司划账。”
“好的老板，谢谢老板。”王窦就连奉承都说得极不走心，“有了钱才有一切，这一点我和桑绪很有共鸣，但他没我这脑子，他要是有我这脑子，或者脑子用在正确的地方，他比我有钱。”
江漓云接着和王窦简单说了一些话，摁断电话后，为自己的小妻子解决掉偷拍烦恼之后的江大总裁，重新把王翔小同学的道歉声明看了一遍，相信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疑惑为何王翔小同学的态度变化速度之快，让人不禁感叹堪比航母，但经此之后，类似于偷拍这种事情，相信短期时间内不会再有类似王翔小同学这种没脑子选手硬刚，即使偷偷拍照也不会这么简单直白地发到网络上。
思索一通，江漓云用他那个小号打上一行字。
“网络并非法外之地，请谨言慎行。”
“话说……”
病房内，回复曹琪轩说自己会参加冬令营的顾颖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突然想到之前有一阵子，学校里面疯传的一件事。
“据说有个人偷拍了我的照片发到表白墙，然后深夜被许多人骂了。”
“嗯。”
始作俑者的小号拥有者就在顾颖面前，江大首富对于这件事没有过多地描述，只是用一个傲视群雄的不屑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顾颖觑着江漓云的神情，之所以想到这件事是因为江漓云刚才提到表白墙，第二天蓝明明绘声绘色地给自己补充了详细的吃瓜细节，还把传说中的小号勇者描述得天花乱坠。
“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号大神特别刚！一个晚上留下了好多金句！”
顾颖对这件事印象深也是因为身边的人第二天都在讨论这件事，但她没有知道得很详细，因为第二天表白墙就把大部分的动态删除，顾颖了解事情的经过是来自蓝明明的口述和几张截图。
顾颖将这件事简单转述给江漓云，说道，“我室友觉得用这个小号的人喜欢我。”
“嗯。”
出乎意料，江漓云仅仅应了一声，不重不缓的尾音意味不明。
顾颖身子后仰，眯起眼眸，“哦，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
“这有什么吃醋的？”江漓云回答得一脸坦然，“我的妻子这么优秀，这么好看，这么完美，是人都会惦记，但他们比不过我，所以只能含恨惦记，我要是对一些小喽啰吃醋，早晚有一天会自己气死自己。”
“行了行了，以后你少夸我……”顾颖忙不迭挥手，让江漓云不要再说下去了，她刚刚好奇江漓云为什么不吃醋，现在好奇江漓云是如何能一脸坦荡荡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被自家男人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顾颖自然而然因为害臊偏移了视线，却没发现自家男人的表情在说完话后有点心虚。
联想到自己用小号和那帮学生，尤其是半夜给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王翔小同学派遣个专门负责各类刑事案件，像杀人、放火等特大案才会出动的王窦律师，江漓云揉了揉鼻子，没有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