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哪里了，大晚上出去，怎么还这么晚回来？”
许舒婳还没有开口，顾明霁已经怒不可遏。
“我……”
“许舒婳，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哪怕你晚上出不去也要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的安全。”
许舒婳被吓得不敢吱声，但顾明霁说的对，这件事情是她做的欠妥，顾明霁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一次出去一定告诉你。”
许舒婳已经用很温和的语气道歉，但顾明霁脸上的愤怒丝毫不见减少。
“那你来说说，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许舒婳抬起头看着顾明霁，她从来没有说谎的习惯。要编造一个理由，恐怕也全是破绽，像顾明霁这么敏感的人，不如不说。
“我去忙一点事情。”
许舒婳想了想还是这个理由最为合理。
“什么事情？”
顾明霁抓住了许舒婳的手腕，喋喋不休，大有她不说清楚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许舒婳想把自己的手腕收回来，顾明霁捏得更加得用力。
“你弄疼我了。”
许舒婳眼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显得楚楚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顾明霁心疼了，但愤怒还是盖过了这忽然略过的心软，“你现在知道疼了？”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天去了哪里？”
顾明霁就是想知道，许舒婳会不会说实话。
他什么都能够接受，唯独不能够接受欺骗，尤其是他在意的人的欺骗。
许舒婳犹豫了，她不想说，也不敢说。
“没去哪里，我很困了，请你让我回去睡觉。”
许舒婳的倔强，触碰到了顾明霁心里最后一丝底线。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是吗？”
顾明霁忽然收敛了先前的狂躁语气，温和了下来，但这一温和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许舒婳更加觉得不安心。
许舒婳缓缓后退，又被顾明霁拉了回来。
“我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认真交代的，可以吗？”许舒婳看着顾明霁的眼睛。
她发现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和顾明霁对视，这可是多少人想做却不敢做的。
“我警告你，许舒婳，我能够给你的都可以收回。我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留在我身边，也可以让你再也离不开。”
越是平和，越是藏匿危险。
许舒婳还想要敷衍过去，但她发现现在顾明霁的状态，根本不是敷衍能够了事的。
随着顾明霁的力道手紧，许舒婳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折下来。
“我……我去……”
许舒婳咬了咬下唇，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去酒吧了，是不是？”
顾明霁无心逼她说出口，亲自替她说了她的行踪。
“你调查我？”许舒婳忽然出离愤怒。
对许舒婳来说，她去哪里都是她的隐私。
顾明霁作为男朋友，许舒婳理解他想知道自己去了哪里的心情。
但许舒婳总觉得哪怕是这样，顾明霁也无权随意调动监控，将她掌控在手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许舒婳愤怒的看着顾明霁，“你是不是觉得你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
原本该生气和动怒的人是顾明霁，却不知道怎么在这一瞬间，风向却发生了出奇的转变。
顾明霁答应过许舒婳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可现在确实是出格了。
“是，我确实是查了监控。”顾明霁坦然。
“为什么？”
“你这么晚不回来，你觉得我能不担心么。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我生怕你出什么意外才去查了你的行踪，结果发现你只只拐进了一家酒吧，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顾明霁握紧了双拳，“你觉得这个事情，我不应该生气吗？”
“所以你知道我进了酒吧，就这么愤怒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却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去酒吧。”
许舒婳一时间觉得委屈。
她分明是为了减轻顾明霁的负担，也是为了让顾明霁知道她不是拖油瓶，才去做双份的工作，没想到还要被误会。
顾明霁哑口无言。
“你既然能够查到我进了酒吧，怎么就不继续往下查一查我进酒吧是为了什么。见谁？喝酒？还是去工作？”
许舒婳说完一把甩开了顾明霁的手，头也不回上了楼。
顾明霁承认，确实是在看到许舒婳进到酒吧的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女人撒谎骗了他，却不曾想更深程度的原因。
可怜的宋和，又是在大晚上被喊起来加班工作。
第二天白天，许舒婳还是照样起的很早。
下午去迟欢第一次为她安排的工作那里，到了晚上化了淡淡的妆，拿起自己的包，又和前一天一样打算出门。
顾明霁没有阻拦，看着许舒婳身影从面前晃过。
“又要去酒吧？”顾明霁忽然询问。
但和昨晚的咄咄逼人不同，此时此刻的顾明霁语气好了很多。
毕竟去酒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许舒婳知道顾明霁的脸上也挂不住，因此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顾明霁吸了一口气，“小婳，我到底是哪里做的让你不够安心，让你没有安全感？”
冷不防说出来这句话，许舒婳觉得莫名其妙。
“我想你昨天晚上应该调查清楚，我去那里并不是寻欢作乐，是为了工作……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顾明霁一时间心痛得无以复加。
其实许舒婳明明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不可能亏待她。
许舒婳所做的这一切并不一定能够减轻顾明霁的压力，反而增添了他的心理负担。
确实这么长时间以来，许舒婳没有向他伸手要过一分钱，都是亲力亲为，每一笔开销都是她靠双手赚来的。
正因如此，顾明霁才有了不被信任的难过，只是这种难过许舒婳丝毫不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也理解不了许舒婳内心到底缺乏安全感到什么程度。
如此矛盾与纠葛，顾明霁到底没有再阻拦。
今天许舒婳去酒吧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人跟着。
但直觉告诉她，那些人并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