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梦鲛
“老板？”时淼试探性的开口，“现在几点？”
对桌的男人沉着脸没有回话，时淼目光落在他身后。
那时投影仪的屏幕，右下角正显示着时间。
2022.6.30，上午10:30。
正是她穿越前开会的时间点。
时淼尝试在脑海中呼叫01号。
然而，所有的呼喊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半点回应。
时淼抬手掐了自己一下，有痛感，甚至痛得她“嘶”了一声。
“看来时助理脑子确实不太清醒，去医院看看吧，离职的时候还能让财务部一块给你报销体检费。散会！”
时淼奇怪的举动似乎是消耗了男人最后的耐心，他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其他人紧随其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整个办公室便只剩下时淼一个人。
时淼坐在位置上，半晌才站起来，越过玻璃墙上磨砂的部分，看向办公室外。
办公室外是忙忙碌碌的人，他们或埋头在电脑前奋力敲键盘，或举着手机一边核对屏幕里的数据，一边打电话。
这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画面，每天都在上演。
“难道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时淼喃喃道。
时淼走出办公室，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同她打招呼，也有曾有过矛盾的同事正接着文件夹的遮掩幸灾乐祸。
她循着记忆，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听说老板把你训了一顿，没事吧？”邻座的同事过来关怀。
“没事。”
“嗨，最近公司整体业绩都不太好，老板估计是在总公司那边受了气，回来拿我们撒气呢。你也是倒霉，怎么摸鱼就被抓到了呢，这下撞枪口上了吧？”
时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又听得同事道：“别摆着脸了，一会被看到又要挨骂……说点开心的，今早那个热搜你看了吗？”
时淼回了句“还没来得及”，同事的声音便逐渐远离，好像是找到了其他的同好，正在热烈讨论热手搜的事。
时淼内心有个声音再喊：不对劲。
可她却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不论是邻座的同事，自己工位上的摆设，甚至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件夹都是正常的。
或许，什么云霄界，修仙真的是自己做个了梦？
最近仙侠小说看多了？
时淼拍了拍脑袋，暂时甩掉脑海里的杂念已经心头的异样感，开始工作。
毕竟刚得罪了老板，得将功补过，把表现赚回来才是。
直到午饭时，邻桌的同事，甚至帮她热好饭，带回工位。
“谢谢。”时淼抬头看着同事。
同事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不客气。”
时淼一边吃饭，一边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进微博，热搜榜自动刷新。
时淼手中的筷子却在刷新完成的那一刻顿住了。
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微博热搜第一条是一个带着爆字的新闻，关于某顶流小生入狱的事。
但是这个条新闻时淼清楚地记得是6月29日发出来的！
她有一个闺蜜是小生的粉丝，新闻爆出来的那一天嚎啕大哭，不仅在朋友圈发大作文骂人，甚至来单独拉了一个名叫“629塌房大事件”的微信群。
时淼正是群成员之一。
哪怕被爆料的小生是顶流，所犯的事也十分令人震惊，但是在高度信息化的今天，没有一条新闻能做到以“爆”字整整占据头条两天。
当代网友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喜新厌旧，注意力不集中。
时淼的脑海突然清明了起来。
她猛地一下抬起头。
眼前的画面却又突然变回了办公室以内。
还是同样阴沉着脸的老板，坐得满满当当的办公桌。
“邱助理，这就是你的汇报？”
但是这一回，被质问与批评的人却换了一个。
时淼成了坐在一旁旁观的人。
她突然就想了起来。
公司每天都会开早会，在她穿越的前一天，刚好目睹了自己的死对头因摸鱼而被当众批评。
当时她还同好友吐槽来着，说幸亏不是自己摸鱼被抓，不然太丢人了！
到这里，时淼算是明白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了。
才一想透，整个办公室的人突然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她！
所有人的五官都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脸对着她。
“你为什么能看透？”
“你为什么能看透？”
明明没有嘴，尖利刺耳的质问声却此起彼伏。
时淼坐在原地，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无脸人却瞬间全部站了起来，他们扑到时淼的身上，强行拉着她往前走。
尖叫与质问的声音挤满她的耳朵，刺得她的太阳穴抽痛。
对方的目的暴露出来了，就是想拉着她走！
时淼高声喊道：“昆剑！”
她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手掌呈握剑状。
掌心空无一物，但时淼却能感觉到昆剑此刻就牢牢地握在她手中。
没有犹豫，她抬手一撩。
眼前的无脸人与扭曲令人不适的办公室顷刻间化为青烟，一直拉着她往前的那股力道也消失不见。
她又回到了前往弯月之巅的山路上。
“01号。”
“你好，我在，有什么可以帮您？”系统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时淼脑海中响了起来。
时淼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那么我当您是在夸奖我。但是，需要提醒您的是，目前您的处境并不乐观，请不要放松警惕。”
“我知道。”
时淼稳住心神，往前方看去。
也不知道她进入幻境多长时间，目前她已经偏离了原定的上山路线。
横在她几步开外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
时淼上前几步，探头看向深渊。
深渊之下有翻滚的黑气，不是魔气，却也不是正常灵气该有的模样。
幻境里强拉着她前进的那股力道的目的地似乎就是这深渊底，可以预见，如果她掉入深渊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衡素呢？”时淼简单探视一番，自认目前的自己还无法独闯这深渊而毫发无损，索性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