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也许是的。”向卉有些喃喃的，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对友情的无力，对过往的无力。她忍不住想，时光倒流，回到当日，那么她和乐雯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人生总是这样，有时候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总是错，甚至什么也不做还是错。
“算了，不说我家的破事儿了。”乐雯故作轻松的语气，“你和顾云卿看起来不错啊，有什么打算呢？”
向卉看着杯中的茶水出神，好一会儿她才抬头：“我和他领了结婚证了。”
乐雯很是震惊：“真的？”
“真的。”向卉应道。
乐雯似乎有些无措，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道：“你们结婚了？领结婚证了？就是说，你们准备好好过日子，还会再生孩子。”
向卉抿唇笑了笑：“会吧，顺其自然。”
乐雯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笑道：“人生真是奇妙啊，什么时候办婚礼，记得给我发请帖。”
“不知道。”向卉很诚实，“你知道他的家庭，不可能同意我和他结婚。”
乐雯挑眉：“所以，你真的很爱顾云卿？”
向卉道：“很爱。”
乐雯一时间接不上话，她转头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才说：“挺好的，还挺符合你的性格，不按常理出牌。但不管怎么样吧，我还是得送你一份结婚礼物，今天太突然，等下次见面吧。”
向卉忙道：“乐雯，你不必那么客气的。”
乐雯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两个人话说到这里，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向卉低头转着手旁的茶杯，乐雯也拿过了手机，在这样默契的无声中，两个人生生又坐了十几分钟。
“走吧！”两个人同时开口。
从茶楼出来时，天空阴沉得厉害，眼看着一场雨就要下下来了。
“我妈在等我，我先走一步。”乐雯丢下这句话匆匆往马路对面的一辆车跑去。
向卉看着她跑过街，看着她上了车，很快的，车子缓慢启动，又迅速地没入了车流之中。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时间，恬恬快放学了，她给刘以民发了条语音，告诉他今天她不过去工作室了。
向卉回了她妈家，出租车刚停到院门口，大雨就倾盆而下。她遮住头跑进了院子。
“妈妈。”恬恬站在大厅门口。
“恬恬。”向卉加快脚步跑进大厅，她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抱怨，“这天儿可真讨厌呀，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她话说到一半，抬头时，她看到前婆婆站在茶几旁。
向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婆婆这是来做什么？
“小卉，你怎么也没给我打个电话？”向妈妈跟着起了身，她一脸无奈和烦躁的表情。
“奶奶来了。”恬恬拉住了向卉的手，小声说道。
向卉这才反应过来，恬恬刚才喊她，是要告诉她奶奶来了。
“向卉啊。”前婆婆一脸讪笑，“我来看看恬恬。”
“哦。”向卉下意识就拽紧了恬恬的小手，“那你坐一会儿，我和恬恬上楼去练钢琴。”
“向卉。”前婆婆往前迈了一步，语气有些着急。
向卉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来找你，有点儿事情，想单独和你说说。”前婆婆态度很好，全然不似当初的母夜叉。
向卉皱眉，她吃够了前婆婆的苦头，完全不想和她私下聊任何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向卉淡淡道。
“恬恬在这儿呢。”前婆婆指着恬恬。
向卉不由得冷笑一声，这个老巫婆还真是有一套。当初抢走恬恬，那手段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些难听的话都是小儿科了，当着恬恬的面想打她结果把前公公推下田，那时候前婆婆也没有念着恬恬在场，要保护恬恬幼小的心灵。
“恬恬，你和外公去楼上玩一会儿磁力片好吗？建成，你别看电视了，陪恬恬玩一会儿。”向妈妈扬声朝楼上喊起来。
恬恬有些不太情愿，但看着外婆的脸色，她还是乖乖地往楼上走去。
“向卉，你坐，坐这儿。”前婆婆殷勤地搬了把椅子放到了茶几旁边。
向卉冷眼看着她，她倒要看看这老巫婆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恬恬奶奶，有话你就直说了吧。”向妈妈语气不是太好。
前婆婆搓了搓手，她见向卉不坐，便挪了两步靠近向卉一点儿。
向卉眉头皱得更紧。
前婆婆维持着讪笑，她道：“我前阵子听说你出了车祸，住院了，本来早就该来看看你，但你知道的，恬恬她爷爷需要照顾，地里的活儿也多了，我一时半会儿就抽不出空。这几天空了些，刚好家里的柚子也好摘了，我就拎两个过来给你们尝个鲜。”
前婆婆指着桌子。
向卉看着茶几上两个皱巴巴的柚子，她真是无语至极。要不是前婆婆没多少文化，她要都怀疑她刚才那些话是跟着刘姥姥学的了。
“这些客套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向卉开口道。
“好，好，我直说，那我就直说。”前婆婆又靠近向卉一步。
向卉警惕地退了一步。
“我就是想问维平最近来看了恬恬吗？”婆婆问。
“没有，他忙着和你的新媳妇快活呢？哪有空来看女儿？我们也不需要他来看，恬恬好着呢。”向妈妈没好气的。
“恬恬奶奶，你不是来问这个事情的吧？”向卉抱胸，她越发地想知道前婆婆到底要做些什么？
“哎呀，亲家，你就别提那个小妖精了。”前婆婆悻悻的，“没个正形，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上个星期维平给我打电话，我还把他臭骂了一顿，向卉那么好，恬恬那么乖，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好好的一个家，被他搞得散了。”
向卉和向妈妈都盯着前婆婆看。
“向卉，维平他后悔了。你说看在恬恬的面子上，你还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前婆婆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向卉和向妈妈对视了一眼，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就是她前婆婆这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