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给我！”
魏卿说道，乔九跟着他说的做，魏卿的两指抓住乔九的手腕，接着，乔九便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身体酥酥麻麻，约摸七八秒时间，魏卿点点头，说一声。
“接下来我做的一切事情，不要反抗！”
乔九连忙嗯嗯，同时心中颤动，不知道魏卿要做什么，但他此刻的心情，却是激动无比。
魏卿施展灵气，手指间繁杂晦涩的符文开始跳动起来，若是乔九年龄小些，还不算困难，而他已经三十多岁了，破妄之瞳这些年吸收他的生机过活，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而随着乔九生机破损，破妄之瞳也逐渐失去原先的灵性。
这种东西乃是天地奇物，若是乔九死去，它变回继续化作灵气飘然天地间，等到下一个有缘之人能够重新降落。
也因此，这是一个繁杂的过程，夜更深了，房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哧呼哧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魏卿长出一口气，手掌在脸上抹过，一些汗水被擦掉。
乔九并未起身，而是紧闭着双眼，魏卿知道它大概是进入某种状态，也不叫醒，就在他旁边落座，开始恢复灵气。
等到乔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痒痒的，随后睫毛眨了眨，一阵奇怪感觉传来，他皱了皱眉。
“卡擦！”一声，像是叶子从树干上掉落下来，那一道撕拉声，乔九再动，还是那道声音，卡卡擦擦。
除了这些，乔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生了某种改变一样，长长呼吸一口，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他终于低下头，看向自身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只是不看还好，这一下看过去，他张目结舌，眼中骇然已经不需要描述，但紧跟着，所有的骇然在一瞬间化作欣喜。
乔九的身上，此时覆盖着片片缕缕的略黑的干裂皮，就像有些农民因为长时间下地干活，手背上那一道道龟裂皮肤一样，只是乔九发现，这些皮，从他的手上掉落下来。
除了受伤的，腿上，身上，甚至脸上，都被这种干皮紧紧箍住，而刚刚听到的撕拉声，就是它破开掉落下去的声音。
他愣住了，看着手背露出来摘下了干皮的地方，那一道肉色的白，像是幻觉一样。
乔九脖子扭动，站起身，干皮破碎裂开的声音很是响亮，身后的魏卿听到，停下自己的修炼，“感觉怎么样？”
乔九面目失神的，将胳膊上的干皮一块一块摘了下来，听到魏卿的声音，他神色一怔，随即，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破烂的干皮，他三下五除二摘了下来，刚抬头张望，像是需要什么东西一样而显得急不可耐时，魏卿将一面镜子交给他。
乔九见到魏卿递过来的镜子，一阵愣神，伸出一点点得手竟然开始颤抖，他的目光盯着魏卿，魏卿见到眼前之人，轻笑了笑，将手再往前伸了一点。
乔九长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接过来镜子，目光却从魏卿的脸上没有移开过，他的表情像是在问，“真的吗？”
魏卿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乔九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动，伴随着目光的下落，一道光影闪烁出来。
他的表情仿佛在笑，可又像是在哭一样，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良久，他蹲下身，捂着脸，不发一言。
魏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可见的弧度，他推开门，走了出去，留着乔九一个人。
刚走出门，乔九捂着眼睛的手掌指头缝里面，两道泪行渗了出来，聚集在手掌的最下端，“铛”的一声，滴落在地板上。
乔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仿佛心中埋藏着的一块石头，这么多年，一直压在他的胸口，而在这一瞬间，被搬开。
那种轻松，畅快，身体不再痛苦，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摸过去，感受这年轻，没有衰坏的身体，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聚集在乔九心中。
那种失而复得，在最绝望之处见到光明的心情，你永远无法体会！
一直到外面魏卿的声音，才将乔九从激动中拉了回来，魏卿道，“等哭完了，试试你的新眼睛。”
乔九慢慢将心情收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仍旧忍不住呆愣半天，镜中的自己，脸上还挂着自己没摘完的干皮，像是贴着一堆创可贴，但其他的地方，确实那种最最健康，没有一点苍老迹象的容颜。
这是他梦中做过多少次的场景，如今，回来了……！
不过他还算理智，只是沉湎了一下，他想到魏卿刚刚说的……眼睛，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有点奇怪。
乔九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眼前百茫茫的一片，他又将另外一只眼睛闭住，用那一只眼睛，他眨了眨眼，依旧是一片模糊，但是他我还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
静下心来，细细感知着体内的异样，终于，他像是抓住了什么，那是一道气流，游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有种感觉。
他应该可以操纵它……他将全部注意力交在其中，终于，那道气流被定格在一处，乔九咬咬牙，神念转动，一把将那道气流抓住。
奇怪的是，那道气流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反而在接触到乔九神魂的一瞬间，它一下子升腾起来，宛若一朵湛蓝色的火焰，点燃了乔九的神魂。
一道凉意充斥全身，乔九在这一刻，只感觉自己的魂灵仿佛都开始颤栗，他压抑的吼出一声，他的目光，那道白膜，一点一点消散。
黑黝黝的眼眶中的东西被吞噬，化作一道漩涡，紧接着，一片漆黑之中，散发出一道亮光。
乔九的手放在眼瞳处，感受着那种让他灵魂颤栗的感觉。
他的眼睛，化作一片星空。
魏卿这时候推门而入，而乔九还在惊奇之中没有缓过神，魏卿来到乔九的身前，看到乔九，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他却还是有些欣喜。
这可是破妄之瞳，有乔九在，就相当于掌控了天机一脉。
就在魏卿想这些的时候，乔九终于缓过神来，手放在眼睛前方，再放下时，他的眼睛又恢复，而之前眼中的白膜散去，此时，一片漆黑。
“扑通！”
魏卿始料未及的是，乔九此刻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他的喉咙咕咚一声，随后，他扣头一下。
魏卿淡然的看着他，乔九年轻时候的样子还是可以的，他手一挥动，乔九的身体被一股外力牵引，起身，他的眼中，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