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吵醒了，干嘛进我的房间。”
“不知道，就是被一股子劲拉我进了这里。今晚的盛会我全在想你，想你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接受外邦来贺，百官朝拜。你让我明白，没有你，所有的荣光都黯然失色，所有的荣耀都了无生趣。若儿，你可明白我的心。”
小蕊坐起来：“你曾说道，你以前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坐在高高的房顶上看宫城，看月亮星星。今天晚上月色明亮。带我上去好不好？”
宋临异常高兴：“好。”
于是让玉知取来长袍，将小蕊包了个结实。两人出了门，宋临飞身带她上了屋顶，又往高处走去。宋临紧紧拉着她，不让她有丝毫的害怕。
两人坐定。小蕊抱着膝头看着月亮，说道：“宋临，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认真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等你说完，我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不怎么讲话，一身的傲气。你救起我的时候，站在我身边，那样的威严，可你现在变了。我以为是我们已经成为朋友的缘故。你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我为他生，为他死。我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任何的人。你是皇上，要什么就有什么，看中谁，就能得到谁，不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在我身上。如果你觉得你已经不由自主，趁早放了我走。我知道感情的苦，自作多情地说，我不想你也尝尽这份苦。”
“不是我变了，若儿，我还是那个我。只是我爱上了你，于是你面前的那个我变了。我是一国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我容忍你心里装着他，因为，他比我更早遇见你。但我相信，不管你心中装着谁，我也会将他给你拔出来。”
“他扎根在我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拔不出来了。拔出来了，我也活不了了。除非我死了，这颗心全然灭了，他才会灭。这就是我为什么寻死，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救了。我即便离开了他，我的心和脑子还是离不开他，我没有一天停止想念他。虽然我无数次地告诉我自己，不值得，别去想，但我每时每刻都停止不了去想他，我再也看不进书，品尝不了美食，因为我和他的过往，就像块石头压在我的胸口，这种苦，你能理解吗？你愿意尝试吗？我与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也根本不是爱我，只是因为我不爱你，这激发了你的占有欲，千万不要强求。”
宋临的眉头紧锁，眼睛却向刀子的一下的看向他：“你与我在一处这么久了，就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情。还对这我口口声声说对他的想念。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到底哪里？”
“不，你不比他差，但他是他，你是你。”
“你就从了没有一刻想过，你重新开始，与我一起。见宋临万般的痛苦，小蕊觉得过意不去，拉了拉他的手臂，却被宋临甩开。
“你瞧瞧你，哪里还像你杀伐果断的皇上，就一个小孩子脾气。我得趁早和你说明了，也免得你日后纠结。而且，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说明白。”
“你说。”
小蕊张张嘴，迟疑了一会，坚定地说：“你是皇帝，必定是不能受半点委屈的，连玩意儿也断不会用别人剩下的，何况是女人。我不但心是他的，连身子都是了。这样一个我，配不上你。”
宋临明显怔住了。小蕊看不懂他的眼神，很暗又很淡。
许久，听见宋临说：“这只能说明，我们的缘分来得太迟了。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丝一毫。现在的你，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你的结论下得太早，我们还有半年时间呢。你这颗坏掉的心，不要也罢。这半年，我会努力给你一颗完整的，新生的心。”
“你怎么还这么执拗。”
“你又为何这么执拗。”宋临拉她站起来，她全然没有武功，斜斜的屋顶，站将不住。只得抓住宋临的手。
“你看，你这刻心里是不是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你站在这屋之巅。过去的都将过去。把过去的一切都交给时间，把你的现在和将来交给我！”
他用一种帝王的毋庸置疑的目光看着小蕊。小蕊忽然觉得有些绝望，或许，后半辈子，她再也逃不开这个男人了。
寒英越来越觉得抑郁。到了京城后，她并没有住进韩府，韩资禹给她置了个别院，很少来找她。找了两个人，不知是为了伺候还是为了监视。
升了吏部侍郎，还是未提要同她成亲的事。后来，她不知在哪里听说，韩资禹要取威远将军的二女儿为妻。
虽只是传说，但她听来是证据确凿。她找到韩资禹，提起成亲的事，韩资禹颇有些不耐烦：“你且安心住着，我是有盘算的。”
“你是不是要和威远将军的女儿成亲？”
“这事还未定。你休要胡说。”
“这么说，你是从未想过要跟我成亲？”
“我也从未讲过要和你成亲。”
“韩资禹，你好狠的心，骗得我好苦。”
“我如何骗你，如今不是还管着你吗？”
“我为了你，付出了所有，背叛了朋友，舍去了一切只为你升官。可你怎能如此残忍？”
“残忍两个字，应该用你自己身上。杀了旧主，对朋友的死，毫无波澜，你方当得上残忍二字！”
寒英忽然歇斯底里大叫：“韩资禹，你个王八蛋，你现在同我说这样的话，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韩资禹的眼角流露出半分嫌弃：“你本就不该生了当夫人的心。你出生低微，才貌也普通。”
寒英冷笑：“那当日你又为何惹我？”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是吗？你表现的比我还急切，不是吗？”
寒英气到发抖。
“你若是好端端的，不吵不闹，以后纳你为妾，但要看你如何表现。”
“韩资禹，你是不是利用我？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谁，一切都是你计算好的。”
“随你怎么认为，我不能阻止你的想法。我公务繁忙，你要是没别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寒英觉得自己彻底输了，但她绝不能就这么输了。
她恨透了韩资禹。这人从头到尾都在玩弄她，利用她。如果不是韩资禹，她也不至于如今没有半点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