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这个人口中听说这些事，陶昕然隐隐有些不爽。
她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个女人，对崔文善未免太过关注了。
但她表面无事发生，依旧眸色淡淡，随口说道。
“你这个传闻，公司里随便拉出一个人就能讲好几集。”
“是吗，但我更好奇这个女人是谁。”
萧菲盯了陶昕然一眼，意味深长的眸色微转，却是陡然收敛起所有的试探，以新人的口吻人畜无害地问了一句。
“陶副编，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
陶昕然眸色微凛，莫名有种被人卡住喉咙的不适感。
她倒是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直接回了一句。
“这么好奇，不如回去帮你疏通一下，调去娱乐新闻部？”
“八卦的天赋，可不能浪费啊。”
她幽幽补了一句，眸色渐凝。
萧菲微微一顿，突然也笑了一下，但假面感十足。
“感谢夸奖，不过不必了，也只是一个让人好奇的传闻罢了。”
她没事人一样回了这一句，就恢复了乖巧安静的模样，不再说话了。
陶昕然余光瞥了她一眼，转眸看向窗外，却是再次皱了眉头。
她有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目的不单纯
她说话的方式总是让人无法直接抓到绝对的重心，也就是说，无法从她有指向性的问题来反推她的目的。
但这次出现的关键词，包括了季寒川……
陶昕然若有所思。
到了现场，肉眼可见这个会场的规格很高。
车子在正门口的环岛将车上的两人卸下，就需要拐去旁边那个两个足球场大的停车场。
陶昕然下车的时候，注意到头顶有直升飞机过来了。
楼顶有停机坪，是大佬们专用的。
“您好，请先签个到。”
会场内，主会议厅外面，置放着一个铺着酒红色绒布的签到桌，好几位精心打扮过的工作人员在服务。
陶昕然配合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所属公司，说完回头看了萧菲一眼。
萧菲安静地跟着，抬眸与她对视一眼，礼貌性质地笑了一下，这是让她一并报了的信号。
“……”
陶昕然莫名有些不太自在，但毕竟是同一家公司的，在她的立场上，还是她带来的新人，也就报了萧菲的名字。
“好的，凌云传媒，这是你们二位的号码牌。”
工作人员友好地递出两张硬质卡片，上面写了几排几列，看来座位一开始就安排好了。
“好，谢谢。”
陶昕然拿了号码牌，随手递给萧菲一张，便转身往里走。
外部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但内部更是大得惊人。
层叠的顶灯全部打开的情形下，莫名给人一种强烈的宴会氛围。
只是这底下的人即便正在低声交谈，脸上也带着笑意，也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陶昕然一出现在门口，不少目光便聚焦过来。
这些视线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空间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而后才重新酝酿出人声。
“嗯……是那位吧？”
“真幸运，原本过来坐牢还有点郁闷，现在就是好心情了哈哈！”
“谁说不是呢，大清早有美女看，真是养眼。”
“早听说凌云的陶昕然特别好看，这哪儿是好看啊，这是天仙下凡呐！”
“走走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陶昕然刚照着号码牌找到座位，余光就瞥见有人靠过来了。
她其实还有些诧异，因为她们的位置非常靠前，就在第二排。
“陶昕然？就是你吧？”
为首的一位大佬颇感兴趣地看着她，说话间伸出了打招呼的手。
他得体的西装对襟上别着一枚样式有点独特的金标，脸上的笑容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陶昕然先不着痕迹扫一眼这些人，和她所预想的一样，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地伸手握了一下，微微笑着，回道。
“你好，我是凌云的陶昕然。”
“果然是你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真是前途无量！”
几位大佬做了自我介绍，甚至都给了名片。
陶昕然自然也交换了，不过面对这些总监监制副总之类的头衔，她有些哭笑不得，突然觉得自己的名片比鹅毛还要轻。
“各位过奖了，我们……”
陶昕然寒暄了几句，赫然发现有人在注意她身后安静待着的萧菲。
她便很自然地把身位让出来一点，帮着介绍了一下。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萧菲，也是我们凌云新闻部的记者。”
她没有说是新人，毕竟萧菲名声在外，说不定这些人认识她比认识自己还要多。
不过按照程序，她得帮着开口。
“哇塞，你们凌云是不是盛产美女啊？”
其中一位大佬忽然啧啧摇了摇头，一脸艳羡。
一开始打招呼那位大佬当场哈哈笑了起来，特别爽朗地开了句玩笑。
“让人真想把凌云新闻部集体挖过来啊，陶副编，你有没有想法？”
陶昕然倒是不惊讶，想挖她的人现在有一麻袋，她只淡定地笑笑，也开起玩笑。
“那可得做好准备，我们可能会提相当过分的要求呢。”
“哈哈，提！要什么给什么！”
其他人兴冲冲地附和，纷纷表示想挖人。
陶昕然逐渐有些招架不住这些扑面而来的热情，下意识余光瞥了一眼萧菲。
好家伙，她这会在这装成乖乖新人，倒是一句话都不说。
陶昕然忍不住腹诽，这是搁这拿她挡枪林弹雨呢。
不过没等她寻个借口先坐下，门口那边突然起了一点小骚动。
大佬们一下噤声，都往那边看去。
陶昕然也连带着有些好奇，顺着那个放向望了一眼。
这一望，就看到崔文善来了。
虽然离着些距离，但崔文善面门上笼罩的黑气依旧很明显。
她看着像是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有些松弛的皮肤耷拉下来，几乎是挂在头骨上，挤出的笑容分外怪异。
有些人见她来了，主动过去打招呼，但更大一部分人只是神情微妙地瞥一眼，岿然不动。
陶昕然微微拢了一下眉心，不知怎么的，感觉到这间会议厅里刮起了悄无声息的旋风。
原本围着陶昕然的人有几个散去了，金标大佬没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