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挪不开眼睛了吧，不如我替你发言，我妹那真是天仙……”
真的狗不嫌事大，刚想把刚才的仇报回来，却陡然被季寒川打断。
他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平静地看着陶昕然。
下一秒，竟是微微上扬了嘴角，直接就是一句。
“好好珍惜自己作为人的身份。”
“啊？啥意思啊？”
真的狗听得一头雾水，凭他的脑袋瓜子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陶昕然却是直接笑出了声，她抿了抿唇想忍住，但难得从季寒川口中听到这么损的笑话，有些忍不住。
她下意识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清澈的眼睛带着笑意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嘲讽真的狗的物种问题。
季寒川则是淡淡看着陶昕然的笑颜，面无表情的脸上紧绷的线条松动了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气闷了。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就在这个时候，生日会的主人招待完其他宾客，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身边跟着不少人，一下子就把陶昕然这边围成一个圈。
这阵势，像被千军万马包围。
陶昕然有些不自在，自动往边上退了一下。
她这个动作，却是刚好让华觅看到她手里的鱼子酱薄饼，以为她喜欢吃这个，立刻吩咐下人把品质最好的鱼子酱拿出来。
“妹妹难得露面一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只管向要我。”
“……不用另外拿，这些就够了，谢谢。”
陶昕然礼貌地回应，有些哭笑不得。
下人直接给她拿了一整罐来，她虽然没吃过，但也知道这种食材是按克算的，这一小罐怕不是价值连城。
华觅很大方，他见季寒川也在这，就乐呵呵地开了句玩笑。
“哈哈，能得到我们季总青睐的人，这个场子里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也不用怀疑，你就是天选之人。”
陶昕然就更不好意思了，讪讪笑着脸上微微发烫，默默余光瞟了季寒川一眼。
她以为季寒川会直接否认，却听得他也开了句玩笑。
“华总这是在埋怨我砸你的场子啊。”
他眸光深邃，不着痕迹扫了陶昕然一眼。
华觅立刻笑着摆手，显然几个人交情很好，又是一句。
“不敢不敢，你帮我招待妹妹我已经很感激了，其他人交给我就行。”
两人正说着，真的狗就开心了，忍不住跳出来插一句。
“那是，我妹妹比较害羞，只有信得过的大哥哥才好一起说话呢。”
陶昕然刚想怼他一句，伺候在她身边的下人已经拧开了小罐子，特别贴心地舀出一勺子要给她加料。
“小姐，要再加一勺吗？”
因为主人很喜欢面前这位漂亮的年轻女孩，连带着仆人看着陶昕然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笑吟吟地巴不得她多吃一点。
陶昕然有些啼笑皆非，她碟子里的薄饼就那么大一点，鱼子酱快盖满了，赶紧说道。
“够了够了，不用再加了……”
“小美女，不用跟我们华总客气，你要是喜欢这个，我刚好进了一批新鲜的，改天送到府上！”
“哎呀，机会都被你们抢了，也留点给我们宠啊，汪少，我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好看的妹妹！不行！妹妹是大家的，我也要宠！”
围在身边的不少人要么是独生子要么只有兄弟，都羡慕得不行，所有人的焦点再次集中到陶昕然身上。
陶昕然有些受宠若惊，她选择硬着头皮默默吃她的东西，好歹就不用一一做出回答。
只是吃完一小块，仆人马上就给她蓄满了，旁人也蠢蠢欲动有投食的冲动。
真的狗还是很懂的，他突然伸手把陶昕然拉到季寒川身边，自己出来挡住这群饥渴的虚空妹控。
“诶诶诶，当谁不存在呢，差不多得了啊，我才是正牌哥哥！”
他这么说着，还挑衅似的回头冲季寒川抛了个媚眼，那模样欠揍极了。
季寒川面不改色，倒是没有挪动位置，甚至陶昕然吃得快了，他随手给了一杯身边的无酒精饮品。
“咳！谢谢……”
陶昕然白皙的脸蛋越来越红，身边吵吵嚷嚷的，这大概是她吃的最纠结的一顿饭，突然觉得成为焦点也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想搭讪季寒川的明星网红们看着这一幕，只能暗暗喟叹，知难而退。
但她们看着陶昕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羡慕嫉妒恨也毫无办法。
这个场子就是这样，总有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而有些人使劲浑身解数，也可能连一个正眼都捞不到。
“……”
不远处的深深，恨恨地饮尽一杯酒，心情复杂地望着这边，混沌的眼底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若有所思。
“哎呀，幸好我赶回来了，不然这么有趣的宴会还碰不上呢！”
宴会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
真的狗走在最前面，笑容满面地伸了个懒腰。
季寒川和陶昕然走在后面，并没有并排走，季寒川稍微落后了一个台阶。
他垂眸扫了一眼陶昕然的背影，融进夜色的深瞳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陶昕然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她知道奶奶养出来的孙女不可能饿着，但哥哥们养出来的妹妹估计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她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好笑，也有些无奈，原来她也可以是一个无情的干饭机器。
“妹妹，跟哥的车回去哦？”
跳下最后一级阶梯，真的狗忽然转过身来，问的是陶昕然，看的却是季寒川。
他忍着整个宴会都没喝酒，就是为了现在准备的！
陶昕然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用余光瞄一眼季寒川。
三人回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她坐谁的车都行，如果按照远亲近邻来看，她似乎坐季寒川的车更妥帖一些。
季寒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已经十分不爽了。
陶昕然被那么多人花式献殷勤，他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真的狗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这么想被他疼爱？
“那个……”
陶昕然刚想说不合适，但一下噤声，季寒川也没说要送她回去，如果他没有这个意思，不就尴尬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深深也下来了，一直盯着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