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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然有点纳闷，不过她也没想太多，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下楼给七仔留了粮食，就回到自己那边。
收拾了一下，上班去了。
雨后的清晨，空气尤其清新。
陶昕然踩着还湿漉漉的地板并不觉得心情郁结，相反，晨光洒下来闪闪发光的地面，璀璨如朝阳下的大海。
她的步伐越发轻快，清澈的眼底也未有一丝的阴霾。
陶昕然刚到公司，就在电梯口碰到了新来的四组组长深深。
“你挺早的啊。”
深深主动打了声招呼，她今天穿的是薄荷绿的职业套装，营业微笑的弧度和昨天一模一样。
“早。”
陶昕然微微点头回应，不着痕迹瞄了她一眼。
昨天深深对她的态度，陶昕然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突然又跟她招呼……
不过，她也权当是客套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深深当先踩着细高跟走了进去，陶昕然落在后面，因为这个时间还不算上班高峰，所以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深深按下楼层间，从金属贴面的反光中瞥了陶昕然一眼，她突然笑着问道。
“关于选题，你有眉目了吗？”
陶昕然奇怪地看她一眼，只觉得像深深这种水平的人，应该不需要打探别人的进度。
她收回视线，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还没有好的想法。”
陶昕然这么回答，也不是故意藏着掖着，即便有方向，还要小组讨论后再定下来。
“这样啊，那你可要抓紧了，留给你们三组的时间不多了。”
深深佯装是关心，转头看向陶昕然，又幽幽补了一句。
“我听说了，你是刚转正的年轻组长，叫你直接做这么专业的选题是有点强人所难，不过年轻的资本就是即便做得不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
陶昕然听得怪怪的，乍听之下以为是前辈的教诲，但话里的味道却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人，在瞧不起她。
陶昕然微微抬了一下眸光，她也不跟深深置气，面不改色地说道。
“在别的地方可能是这样，但凌云不看资历。”
“哈，也是，陶组长的优秀我也是听说了。”
深深垂眸笑了一下，这一声笑得意味深长，她突然抬起头来，不再去看陶昕然，而是端着姿态站着，再次说道。
“听说你的转正道路上，季寒川季总好几次给你颁了奖。”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她默默抬眸，再次打量起身边这个人。
她不清楚深深突然提起季寒川做什么，听说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深挖别人的秘密，并且角度极其刁钻。
陶昕然表面无事发生，不动声色地回道。
“确有其事。”
“那你觉得季总好相处吗？”
深深说着，再次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诡光，显然兴趣浓厚。
“季总以生人勿近著称，你那么近距离接触过好几次，有没有别的想法？”
陶昕然平静地看着她，只是淡淡说道。
“我刚好是第一名，他刚好是颁奖嘉宾，都是走个过场，我不觉得这能看出什么。”
“这样啊，有点可惜。”
深深遗憾地沉吟一句，一双精明的眼睛转了转，又斜瞥向陶昕然，故意说道。
“我想采访季总，但是不了解他，看来你也不清楚，那就算了。”
她话音刚落，电梯就到楼层了。
深深打探完自己需要的情报，这次连招呼都不打，就径直走了。
陶昕然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希望只是她的错觉，也许深深只是想在采访前做做功课罢了。
陶昕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组员们还没来，她就自己再研究了一下陆之礼的理论。
昨晚看完那本书，对她有一些启发。
但理论终归是理论，也有一些晦涩难懂的部分，她还没有完全吃透。
陶昕然就在想，也许可以从小人物入手，理论如果适用，那必定是从小范围开始而后普及到大众面。
她挑了陆之礼最为接地气的几条，先在她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搜集足够的材料，最后再去找经济学家看看，如果确实联系不上，也就算了。
组员们都来公司后，她就迫不及待召集开会。
这一开，又是一上午。
不过比起昨天的毫无头绪，今天的氛围明显好了很多。
在午间休息的时候，陶昕然没有去吃饭，而是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去茶水间倒咖啡。
今天这么加班加点的人不少，她刚进门，就听到里面几名员工在八卦。
“听说深深晚上要去一个重要的饭局，里面全是A市大佬！”
“听说季总也会去呢，这才是重点好吧！季总都好一段时间没来我们公司了，搞得我都集中不了精神……”
“你就得了吧，自己工作不认真还要赖季总头上。”
“不过说真的，深深的背景很深吧，不然怎么有机会去这样的饭局呢？”
“这个倒是……据说是某大佬的生日宴会。”
“哎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们加班加点，人家可以穿得美美的去参加大佬们的聚会！”
“就是说啊，社畜简直没法活了，要么我说上面怎么会花大价钱把人挖来，人家自带资源啊！”
“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就只能干瞪眼了，我最近距离看过的大佬就只有季总，但也就只能看着呜呜呜……”
“……”
陶昕然倒完咖啡就回到开会的地方，结果她的组员们也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表示羡慕。
“组长，这不明显是作弊嘛！我们头发都薅光了也才挤出几行字，人家轻轻松松就能采访到大佬啊！”
“为了社会公平而进行社会问题报道的我们，居然起跑线上就遭遇如此的不公平，这也太惨了吧，小丑竟是我自己？”
陶昕然失笑，用文件夹轻轻拍了一下在抱怨的组员，淡淡说道。
“好了，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别管其他人怎么样。”
“组长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对啊，不能无所谓啊，要雄起，雄起！我们要燃起百倍的斗志干翻她！”
组员们又是一阵埋怨，但也都从东倒西歪的状态坐起来，打算边吃便当边工作。
陶昕然看着他们，有些无奈，自己也坐下继续工作。
她是无所谓，能接触到大佬，不代表就能做得好。
虽然经济板块的先行者们，往往手上都有丰富的资源。
或者不止是选题，还有社会交际中的方方面面都是同一种状况，少数人拥有着大多数人所没有的资源。
但这些也只是一种条件，要把事情做好，所需要的条件并不只有这一点。
也许有人会认为资源大于一切，但在陶昕然看来，如何去完成最后的展示，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而这一点，往往只有自己能做到。
比起相信别人，她更相信自己，也绝对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