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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寒川冷冷扫他一眼，陡然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
唐例没得靠了，直接身体一歪跌进沙发里，差点撒了自己一身酒。
他没好气地爬起来，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始终想不明白。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丑媳妇还要见公……”
只是这一次，他话还没说完，一张卡就丢到他脸上。
唐例下意识抬手一接，是季寒川的黑卡。
他瞬间脸上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站起来高兴地对其他人大喊。
“今天全场由季少买单啊，大家放开喝！”
“噢噢噢！季少牛！”
“……”
季寒川眸色沉沉，手里这杯酒并没有喝下多少。
当年是他犯下的错误，自然需要由他来承担责任。
之前的几年，季寒川一直在外执行任务，所有的对夏薇薇的了解都是通过手下人。
那个时候，季寒川对夏薇薇的印象是，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因为她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属下人会汇报，她希望去更好的学校上学，她很上进。
季寒川安排她转学。
属下人汇报，夏薇薇这个女人很美，但是她很专一，每天都在盼着他的出现，他满足他物质。
他与夏薇薇的接触都是通过电话，寥寥几通电话，夏薇薇表示她想他，夏薇薇分享她在学校的功课，夏薇薇塑造了一个努力向上活泼热情勇敢无畏的形象。
所以，季寒川刚刚回来之后，他决定对这个女人负责。
她表现的太单纯，他不忍破坏她的单纯。
要不是陶昕然的忽然出现，要不是不可抗拒的力量，他肯定就已经和夏薇薇结婚了。
当初，他讨厌陶昕然。
现在，他竟然开始觉得当年自己想要娶夏薇薇的想法有点太过草率。
如今，他能给夏薇薇的补偿，也只有物质上的，更谈不上让她踏进自己的生活圈。
唐例骗到卡后心满意足了，不由瞟了季寒川一眼，他刚才是装醉插科打诨呢，但又觉得季寒川有点反应过度。
就提了一句，怎么这么火大，他不禁在想是不是真的戳到了季寒川的痛处。
然而季寒川只是不想提夏薇薇而已，这让他莫名烦躁。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没摸到烟，倒是在内袋摸到了陶昕然送的骨哨。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心情却越发不爽。
这种没来由的情绪波动，以前从来没有过，他并不想硬冠上一个理由，只是纯粹觉得是一种短暂的失衡，他只是需要调整。
唐例这会儿又绕过来，得到金主爸爸的垂怜，他是得照顾一下季寒川的情绪。
“老季，我陪你喝吧？”
“你不是生日？”
季寒川手里还有半杯酒，他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唐例反而被问懵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怀疑人生。
“对啊，是我生日啊，难道我记错了？”
“……”
季寒川默默看他一眼，眼底竟是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同情，唐例要不是有这张脸，凭他这个脑子早完蛋了吧。
“哦哦哦！生日蛋糕！”
唐例想了半天，才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叫人去喊服务生。
此时，陶昕然他们刚进来，沈晏行和程晓作为这里的老板，一来就被财务抓了个正着。
“老板们，咱们先对个账再开始玩呗？”
财务戴着一副银边眼睛，嘴角扬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不知眼底闪烁着的，是灯光还是怒火。
她已经过来了好几次，沈晏行很忙来不了就算了，程晓天天都在玩，也不和她对账，她并不是专职在这里做账的财务，是酒吧委托的事务所派她来的。
结果到现在还没办法报税，快被人怀疑她的业务能力了。
“啊……这个嘛……”
程晓大感不妙，干笑着看向沈晏行，她可太不擅长了。
沈晏行有些无奈，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也难得能来一次，就转头对陶昕然抱歉地说道。
“我先去处理一下账目，很快就出来，你自己先玩会儿。”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程晓刚想逃，就被沈晏行提溜住领子拖了进去。
“你来学学，我不能来的时候，得你来处理。”
“啊啊啊，沈大少不要啊！”
程晓哭天抢地，最后只留下一声哀嚎，就消失在办公室入口。
陶昕然对程晓投去同情的目光，但这事她确实该学一学，只能暗暗给她加油。
酒吧的生意显然很好，厅内人头攒动。
陶昕然越过人群，想找个相对清静的地方坐一会儿。
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位服务员小心地推着一个五层高的蛋糕走了过来。
来酒吧过生日并不鲜见，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却在这时，旁边似乎起了骚动。
“服务生服务生，快点过来！”
这边显然更急一点，其他工作人员都很忙，推蛋糕的服务生有些犹豫，就这么放下蛋糕也不好。
“服务生，送个蛋糕怎么这么慢啊！”
与此同时，楼上有人在催了。
陶昕然见服务生有些焦头烂额，就向他走了过去。
“你去看下旁边什么事吧，蛋糕我帮你送。”
服务生是见过陶昕然和程晓一起过的，当下感激得快哭出来。
“谢谢，真是谢谢了！那边有朋克式升降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楼！送之前需要点满蜡烛！”
服务生感激涕零，提醒了陶昕然一句又向她鞠了一躬，就赶紧处理骚动了。
陶昕然默默叹气，她这哪里是来玩，她是来打工的。
这么想着，她已经走到升降梯前，操作看起来很简单，她只看了一眼就懂了。
连人带车踩上升降梯后，她找到打火机，点燃了备用的蜡烛，就开始一支一支地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烛光摇曳在她的眼眸里，陶昕然忽然有些感慨，在碰到程晓和沈晏行之前，她似乎就没有一次像样的生日。
随着升降梯的上行，二楼的喧闹逐渐钻入她的耳朵。
陶昕然倒是并不羡慕，她已经没有了父母，生日也变得没有意义，只是周而复始提醒着她，她的处境有多凄凉罢了。
点燃最后一根蜡烛，陶昕然吹灭了手上这支，升降梯也刚好停稳了。
“你们的生日蛋糕……”
她正想说送到了，抬头就和季寒川直接打了个照面，一下噤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