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陆老爷子用手在书桌上撑了下，缓缓起身的同时，很是语重心长的道，“爷爷在这里想要替陆擎枭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的事……”
蓦地，时暖的呼吸一窒。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仓惶的侧身看向了一旁，“爷爷，这句话不应该由你开口。”
“我知道，当年你已经尽力了！”她浅勾着唇，无声的笑着，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自嘲的道，“这是我跟陆擎枭之间的问题，与人无尤。”
闻言，陆老爷子长吁短叹的耷拉着头，“时暖，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恨着陆擎枭的，是吗？”
话虽然这么问，但陆老爷子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
——要不是有一股刻骨铭心的恨意支撑着。
——时暖只怕是支撑不到现在的。
时暖用力抿住了唇，好半晌都没有做声。
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陆老爷子迟疑了几秒，轻弯着手指在书桌的边沿轻叩着，一字一顿的开口了，“时暖，我今天单独把你叫进来，不是想要劝你什么。”
“因果报应！当初的因是陆擎枭自己种下的，现在所有的后果也应该他自己承受。”
“时暖，不管你是要报仇还是要做其他的事，我都不会阻止你的。”
陆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时暖有些始料未及。
她沉默了半晌，始终都没有言语。
她胸腔里的情绪翻涌着，眼眶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红了。
将她此时的样子看在眼里，陆老爷子的心脏微微抽痛了下。
说起来，不管是时暖还是陆擎枭，在这件事里都是受害者。
但有些事，这几个可怜的孩子总是要自己经历的……
“舟舟……”陆老爷子轻嗫着唇，有心想要坦白舟舟的身份。
但不经意触碰到时暖眼底的冷冽，他的心里猝不及防的紧了紧。
现在这个时候，舟舟的身份要是曝光了。
陆擎枭和时暖之间的关系只怕会变得更紧张了吧？
“什么？”
时暖挑了挑眉，望向老爷子的目光里透着丝丝不解。
“没什么。”陆老爷子摇了摇头，直接将在舌尖打转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轻轻的开口了，“这个孩子挺好的！既然他已经没有家人了，那就留在这里跟熙熙作伴吧。”
闻言，时暖微妙的收回了目光。
陆老爷子这是想要接着她的手，名正言顺的把舟舟留在身边？
难不成，舟舟的身世是什么秘密吗？
不过就算是秘密，这也是陆家的事。
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
从书房里出来，时暖站在卫生间里。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透露微微的迷惘。
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没有想到身份居然被这么多人看穿了。
先是陆左，然后是冷喻……现在又是陆老爷子。
不过……
她将掌心贴在脸上，目光陡然一凛。
这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就算身份被人识穿了又怎么样的？
她复仇计划还是会照常进行的！
那些应该为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