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尹月话落，她一边咬着手里的点心，一边朝外看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亮，鱼肚白已经摊开成片，渲染了暗色的天空。
很快，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院门被‘啪’地一声猛地推开了。
院门推开，接着，便是穿着一身黑袍，脸色微白，冷厉比往常更甚的夜历城，抬脚从外走了过来。
夜历城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他显然看到了饭厅里的楚尹月，他抬头朝着楚尹月看去，两人刹那之间，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虽然隔得不近，但是楚尹月仍旧感受到了男人眼里那一瞬爆发而出的压抑火焰。
是的，压抑。
并非是如同往常那样，炙热的，红色的，充满欲望的火焰，而是一种让人沉重的火焰，若要用颜色来形容，那么这个火焰的颜色，一定是黑色。
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夜历城许久，楚尹月突然笑了。
她漂亮的黑眸里，划过一刹那的疼痛。
不过一瞬的目光，她已经知道了夜历城的选择。
果然啊，她这条不过是夜历城圈养起来的狗，根本便是连和顾云心争的资格都没有。
又或者说，夜历城根本不愿意为她争。
毕竟，夜历城是那样清楚，顾云心能成为柳兰心活到现在，她绝对不会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夜历城如果愿意争，顾云心十有八九也不会走向死亡这条路。
然而，哪怕是存在那么一丁点，哪怕是万分之零点一的可能，他夜历城也不愿意拿顾云心的命去争。
是啊，就算他争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和自己的母亲争个输赢，弄得两败俱伤，就为了一条——狗？
不过这些想法，楚尹月很快就完全隐匿了下来，她看着夜历城，笑得惊艳倾城，同时拿起糕点，对着夜历城挥了挥手。
“王爷，早啊，没吃早膳吧？要不过来，一起吃个早膳？”
夜历城勾了勾唇角，显然是想要回应她一个笑容，结果却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楚尹月捂嘴，大笑出声。
“夜历城，你这干嘛呢？你这样笑，还不如不笑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哭丧呢！”
夜历城的脸色一变，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大步朝着楚尹月走去。
楚尹月看着此刻的夜历城，心脏就像是有人在上不断扎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
明明夜历城是在向着她走来，明明夜历城是在逐步朝着她靠近。
可是，她却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越来越远……
终于，夜历城走到了她跟前，他有些气急败坏地伸出手，然后捏了捏她的脸。
“楚尹月，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哭丧？”
男人的表情是那样认真。
认真得让楚尹月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就是在自己和顾云心之间，她选择了自己。
于是她轻轻笑道：“夜历城，你母妃，如何了？”
简单一句话，显然勾起了夜历城心里不好的回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僵硬着脸勾了勾唇角。
“她……很好。”
嗯，所以，楚尹月梦醒了。
刚刚的错觉，果然是错觉。
楚尹月抬手将夜历城往下一拉：“王爷，坐。”
眼看着夜历城坐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她立刻抬起一只腿，直接搭了上去，接着将自己手里的点心往夜历城手里一塞。
“王爷，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