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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布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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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重姒小时候皮,母后也没少念叨过“家法伺候”。可齐岳遭受的,明显不是和风细雨般的笑骂。

    闻言,她吃了一惊:“被齐家发现了?”

    江州司来去匆忙,一路飞过来的,她没落地,从屋檐跳到槐树,在宣府主屋院里那棵老槐树枝桠坐下,靠着树干,面色不善地道:“嗯。”

    谢重姒还是挺担心那不着调的少爷的——一看就是有点小聪明,但是没吃过苦没吃过亏,被人卖了可能还在帮人数钱。

    她黛眉轻蹙,问道:“家里怎么他了?严重吗?”

    江州司:“挨了顿鞭子,伤得不轻,皮开肉绽的。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得跪个几天。我看他细皮嫩肉得很,这一遭下来,估计得丢半条命。”

    这段时日,江州司应当都是在齐家蹲守听墙角的,谢重姒便追问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现的?师姐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想想。”江州司打完手势,随手把玩一把小巧锋利的袖里刀,双眸微眯,并指一弹,薄刃射过一片飘落而下的槐叶,钉入十丈开外的墙上。

    白墙之上立的数只冬雀,惊得振翅而飞。

    江州司这才继续道:“我说我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准确完善。齐家最近在南郊新得了几片地,要做别庄还是庭院——反正就是会住人的。有个小姐……不记得是哪一房了,兄长还是父亲负责建地交涉,她过去玩儿,到处乱逛时,碰巧看到新立的墓碑,看到姓‘齐’,回去和家里多说了一嘴,暴露了。”

    谢重姒:“……”

    她就说这少爷大大咧咧的,早晚惹出事来。

    不过……

    谢重姒奇道:“他立碑立的很谨慎,写的是‘齐’氏和‘林’氏,没带大名。这也能被揪出来?等等,是三房吗?负责建地交涉的那家,是三房吗?”

    隐约记得齐岳提过,三房结交了些不大体面的江湖朋友。

    江州司无语回望:“……给你把事情捋清楚就不错了啊,你觉得你师姐像是记性那么好的?”

    谢重姒“啊”了声,十分娴熟地给江州司顺毛拍马屁:“哎也是,齐家那些大小偏房,乱七八糟几百口人,我到现在都还没把他们分派搞清楚。要是我的话,都不一定能弄清来龙去脉呢,师姐奔波辛苦。哦对,齐竫什么反应——就是齐岳他爹。”

    “没什么反应吧,提着鸟笼子在旁边凑热闹,只说了句‘不成器的臭小子’,也看不出来多少恨铁不成钢。”江州司回忆着道,“倒是他大伯挺凶的,甩了他一巴掌,说回去严加管教。”

    谢重姒沉吟着道:“唔,这两位有意思。”

    “怎么?”

    “师姐,你没发现,齐家四房这二老,也是想把幼妹好好安葬吗?否则不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齐岳胡闹。”谢重姒边想边道,“齐章没准暗地里,还在给他打掩护。”

    鬼谷教的是纵横捭阖、诡计阳谋,真要论家族明争暗斗,江州司也能手到擒来,她想了想,顺口道:“这么说,妹子被杀,四房本来就是心里有怨的呗?怨恨对象是三房?那三房这算干什么,示威提醒吗?明面没撕破脸,暗地里却有龌龊纷争了是吧?”

    谢重姒仰起头,碎发从她脸颊垂落,衬得肌肤细白如瓷,她和江州司对视,然后点点头:“我猜是这样的。齐章和齐竫的做法,算是顾全最后颜面,粉饰太平。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大家子还会这么继续过下去,各房忙各房的事儿,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州司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还有意外吗?”

    “有。”谢重姒语气平静却笃定,“宣珏。”

    宣珏比江州司更晚几个时辰得知这个消息,他停下抚琴的手指,淡淡地问道:“如何?”

    “伤得不重。”白棠立在廊下回他,“但估计得养一段时日。”

    宣珏“嗯”了声,像是在思忖什么,然后才道:“明儿去看看他。备一份礼吧。”

    白棠应是,正准备离开,却又有些犹豫。

    宣珏扫了眼,见他表情迟疑,便问:“有话要说?”

    白棠挠了挠头,道:“哎是。就,公子,您不是明知南郊那边不安全么,怎么不阻止齐公子?我记得您刚开始还说要让兰木,提醒齐公子别选城南的,之后又说不要插手,随他折腾。”

    这要是选个别处,也不至于真挨这顿打啊。

    宣珏将膝头搁放的古琴拿开,极浅淡的眸在光影下,如若琉璃,他不含多少情绪地开口道:“阻止了也没用,三房在盯梢,城南建地碰巧撞见,只是个听起来委婉点的借口。更何况,挨顿打,长长记性,不好么?”

    白棠帮宣珏做事,满打满算,也有一年,却仍旧拿捏不住主子的想法。

    他是实在看不出,公子将计就计,是因着齐公子那日凑得离姑娘太近,还是因着那晚,齐家二老口风太紧——

    他只能确定,齐公子是真的惨。

    齐岳也觉得自个儿太惨了。

    惨到怀疑人生。

    小少爷没挨过这种痛,在床上嚎成破锣嗓子。

    他爹的那只金喜鹊都被吓到了,在鸟笼里扑棱翅膀乱飞,终于他格外宽容的爹也忍不出了,喝道:“行了!和鞭刑的伯叔提前打了招呼,都是皮外伤,你鬼哭狼嚎个屁!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活蹦乱跳,又给我惹是生非了!”

    齐岳这才止住干嚎,拽着枕巾道:“可是爹,真的疼啊——”

    他大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道:“再嚎?再嚎给你撒点盐水。”

    齐岳立刻闭紧了嘴,可他一时半刻不吭声就憋得慌,正准备开口又吧啦点什么话,他爹却说道:“老实躺几天,别再搅乱了。实在憋闷,这鸟留下来陪你。”

    说着,留了只金笼子,齐岳和金喜鹊大眼对小眼。

    齐岳:“……”

    不是,留只鸟干什么?比谁嚎的声音尖吗??

    不过这活宝很能苦中作乐,还真“啾”一声“咕”一声的,学起鸟叫来,和金喜鹊来了场二重唱。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背上伤痛还在,刺得慌,齐岳学得嗓子也哑了,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开始听外面的初冬风声和落叶飘零声来。

    “呼——”

    北风吹拂过树梢,还剩几抹枯叶的秋枝也瑟瑟发抖,叶片顺着风卷落。

    谢重姒穿着厚厚的宫缎素雪绢裙,罩着狐裘大氅,提前裹成了一个过冬的团子,抱着汤婆子,踩着枯枝败叶,向前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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