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小十八!听话!”
锦承突然厉声喝止。
宴峥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似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
“宴厂督,锦承就这一个要求,求宴厂督庇护他。”
锦承身上忽然没了皇家该有的傲气,低下了头。
宴峥看着锦元卿,意有所指。
“若是他听话,我自会庇护他。”
“小十八,日后你便跟着宴厂督,安生听他安排。”
锦承转头看向锦元卿,锦元卿却迟迟没有出声,半晌儿才颤着嗓子开口。
“九哥,你要做什么?”
“小十八,听话,别让九哥担心。”
“好,我听话。”
锦元卿垂眸瞧不清神色,“那九哥跟我一起走吧。”
“嗯,我跟你一起走。”
锦承温和笑着应下,眼中竟有了些一如往年那般风采。
杜文博和红莲姗姗来迟,杜文博看着宴峥询问。
“大佬呢?不是说大佬被抓走了吗?大佬现在哪儿去了?”
红莲则余光在锦元卿那张和锦煜相似的脸上转了一圈,而后和锦承对上了视线,两人均是瞬间移开了视线。
“那今天就在这里歇着吧,我累了。”
锦承说着独自回了他一直住的院子。
“这位兄弟是谁啊?”
杜文博见气氛似乎不太对,便悄声和红莲问道。
“我也不知道。”
红莲岔开话题,“咱们还是问问夫人哪儿去了吧。”
说是这样说,可杜文博却不敢再问了,因为宴峥的脸,明显阴沉的吓人。
锦元卿想跟锦承,却被宴峥拦了下来,话里有话。
“十八小殿下可真是有胆子,敢独自闯上山来。”
“我也是没想到宴厂督会留着这一手,在下敬佩。”
锦元卿勾了勾唇角,反讽回去。
“你!”
宴峥闻言恼怒,捏住她手腕却半晌儿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你若是能多信我一分……”
宴峥话还没说完,就被锦元卿打断。
“你也未曾多信我一分,不然又怎会瞒我。”
锦元卿直视他的眼睛,“劳烦宴厂督松手。”
宴峥松手,转身离开,锦元卿也转身往九哥那边走去。
看着这一切的杜文博懵了会儿,揉了揉眼睛又看向红莲。
“我怎么觉着,他们两个男人间……好像有点儿暧昧?”
红莲听着呛了口口水,干笑了几声。
何止是暧昧,简直就是不该干的全都干了。
锦元卿走到锦承院子里,锦承已经重新躺在了院子里的榻上,见锦元卿进来,笑着喊他。
“过来陪九哥聊聊天。”
锦元卿坐在床榻边,将身上的披风摘下给九哥盖上。
“皇家男儿最不需要的就是忠和情,你却偏偏只长了忠情,适合做臣,却不适合做君王。”
“我本也无意君王位,只想活下去就好。”
“想活下去,便要为自己谋后路。”
“九哥为何不将我托给七哥,反而将我托给宴厂督?”
分明她与七哥的关系有目共睹。
“老七啊,他是个将王之才,他心中大义才是第一,他会为了大义不顾一切,你跟着他,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在军营中培养你,想必也是看对了你的忠情性子,他想让你做臣,一个忠臣。”
“九哥似乎什么都知道。”
她也知道,只不过她选择了充耳不闻。只要能活下去,是臣又如何?
“来藏青教之前,我曾见过老七,远远见了我便知,这场天下的变局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是个踏板,助他上九霄的踏板。”
锦承喃喃说着,眼中逐渐空洞。
“小十八,九哥困了,九哥想睡会儿,你且自己玩会儿吧。”
“好。”
锦元卿给他掖了掖披风,起身离开。
锦元卿离开不久,锦承睁眸看向院外。
“出来吧。”
院外一个女子身影出现,缓缓走到锦承面前,行礼。
“九殿下。”
“我认识你,你以前一直跟在七哥身边。”
“奴婢红莲。”
“对,你叫红莲。”
红莲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恭敬放在锦承面前。
“七殿下说,兄弟一场,您一定知道他心中所想。”
“帮我给他带句话,兄弟一场,小十八天性纯善,别将他搅入这场棋局。”
“奴婢定会将话带到。”
“我多有不便,这药,就劳烦红莲姑娘喂我了。”
锦承勾唇浅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九殿下客气了。”
红莲将药喂给锦承,见他吞下,再次行礼。
“奴婢告退。”
锦元卿心中总觉着慌得很,四平不稳,难受的卡嗓子眼。
心不在焉的一路走着,迎面遇到了杜文博,不远处,宴峥也在往这边走来。
锦元卿现在心中杂乱的很,下意识想躲开,就听宴峥将她喊住。
“小殿下。”
“嗯。”
“跟我来。”
宴峥一把握住她手,往远处走去,锦元卿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抽出手,留下杜文博惊愕看着二人握着的手,转身去找红莲。
完了完了,大佬让个狗男人给绿了。
锦元卿跟着一路走到一处偏僻地方,锦元卿才停下脚步看向宴峥。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
宴峥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问清楚昨日的事情,他选择相信她,还是想听她一句狡辩……解释。
“督主想问什么?”
锦元卿疑惑看他。
宴峥瞧她一副丝毫不知的模样,心中忽的又升起一股怒意。
“锦元卿,我再问你一遍,那日若不是因为狄青,你是否还是会嫁与我?”
锦元卿微楞,不懂他为何在明知故问。
“若不是因为狄青,督主是否还会娶我?”
二人之间,起先是因为她求庇护,而后是因为狄青,种种算下来,不管如何她都会答应,她也没拒绝的权利。
这种二人心知肚明的事情,锦元卿是真不知为何宴峥要反复问她。
锦元卿的反问让宴峥也顿住了,宴峥默了伸手去牵她手,锦元卿却下意识退后一步。
“督主,我现在是锦沅。”
这一步,竟让宴峥的心也猛地随之一震,他活至此二十七年,第一次动心,却也再次觉着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