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名扬站起来，潇洒一摆手：“感谢李家公子如此帮忙，之后的事情我们县衙接管。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全城的百姓一个交代。来人，把那老板跟抓住的乞丐一并带走。”
李慕白满意的笑了。
沈卿却没什么表情的提醒：“章大人，可要保护好证人，出了事，您如何跟百姓们说呢？可不要像上次那些土匪一样，万一死了，就不好了。”
章名扬的脚步一顿，吃惊的回头。
沈卿早已经跟李慕白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像只小鸟依偎在李慕白的身边。
如今那个总垫脚给他额头擦汗的小姑娘，早成为别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了。
他心中像是被人掏了个碗口大的血窟窿，里面都是沈卿残破的倒影。
深深吸口气，章名扬冷斥，扬手低呵：“我们走！”
……
夜里。
章名扬带人用刑回来。
不知道哪里的血水喷在他白色的朝靴上，在门口用手帕擦了许久都没能擦干净。
他嫌弃的吐口气：“晦气！”
人才进来，就站住了。
李慕淮把玩手里的茶盏，桌子上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被拨弄的又脏又乱。
他面色不是很好，挑眉扫过章名扬的脸笑笑说：“县令大人，你的官事办完了？”
章名扬翻白眼，背着手走进来：“嘴巴堵住了，用刑后留口气在，就是想说真话也说不出口。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一个这样硬骨头的乞丐当替罪羊？”
李慕淮耸肩，而后不客气扔了茶盏在桌子上。
茶盏掉在盘子里，溅起来的菜汤喷在章名扬白净的脸蛋跟官服上。
章名扬有些不高兴，拧着眉头挑头：“你什么意思？”
李慕淮哼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却办砸了。我只叫你把沈卿带回来，余下的事情交给我，现在呢？你真以为自己是县令大人了，在这里给北城的百姓伸张正义？章名扬，你只是会读书会考试写信的穷书生，肚子里那点墨水，不要说做县令，你就是做个文书，已经是抬举你。”
读书人清高，章名扬更是自幼傲慢，哪里被人这样侮辱。
他冷下脸来，冷声警告李慕淮：“这样的话，我往后不想听到。李慕淮，不要以为你给我了我县令做，我就是你的走狗，哼……我们只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出事，你又能如何相安无事？”
李慕淮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一番话，仰头哈哈大笑。
而后，他满脸怒气走到章名扬跟前，揪扯住他的衣服，盯着他那张叫人憎恨又厌烦的一张脸告诉他：“章名扬，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我李慕淮养的一条狗，我只是想利用你。但我现在发现，你还不如我养的一条狗。啧啧……怎么，不想做了？好，你走，信不信我立刻找到人代替你。并且，这个人一定会得到沈卿。一定会！”
章名扬被戳了软肋，咬住银牙，那反抗的力气被自己强行压回了身体里。
半晌，他脸色苍白，红唇也没了血色，呵呵自嘲的一笑，直接仰头喝了剩下的半壶烈酒：“你还要如何，事发突然有变化，也不是我能左右。现在抓了人，等过几日杀了泄愤，已经是死无对证。想教训李慕白，时间多的是。我，我是县令，在北城除了你，我最大。”
李慕淮哈哈大笑，满意的拍章名扬肩头：“好说，我们是兄弟，有些事，好好商量总能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