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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真千金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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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嘉或许是看出明溪的口型分明是威胁,秀眉微微一蹙,强自将心中的不适压下。

    走到明溪面前,福嘉取下斜插发髻间的凤凰金钗,没等明溪同意便插进她的头上。

    “今日之事都赖本宫没管教好欢儿和奴婢,才使你遭受这般屈辱,”福嘉轻巧地摁住明溪准备拔下金钗的手,“本宫把这支凤凰金钗赠予你,权当本宫赔过罪了。”

    “不可……”江阴侯一见福嘉把凤凰金钗都给了明溪,急忙阻止,“那是当初……”

    明溪眼尾上挑,一脸玩味地想看接下来福嘉和这个便宜渣爹会演出怎样的戏码。

    福嘉眼一沉打断他的话:“清河受委屈终究是我管教不严。金钗不过是死物,用来补偿清河再好不过。”

    良久,江阴侯叹道:“可那是你当初离京时,先帝于城门前亲手为你簪上的凤凰金钗。”

    明溪忽然觉得有些腻了,方才她便摆出楚楚可怜又坚韧的姿态,让人想起她和亲草原。

    现下又用凤凰金钗引出她曾出塞禁风沙之事,一用再用,看来她也只有这点本钱了。

    不过效果却是好的,马球场中的人望向福嘉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到现在的怜悯。

    浑然没了脑子,真信她的属下见钱眼开,私下与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能设下这种局,瞒天过海般将高大郎送进马球场。

    出了这档子事,天子已没有心情再开款待今科进士的马球会,天子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去。

    天子不在,场上众人打马球也没了兴致。

    不多时,在摄政王意兴阑珊的表情下,盛极一时的马球场人烟渐渐稀少。

    南安郡主这才被王妃手下的嬷嬷松开,她提起裙摆小跑到高台上,将明溪一把搂在怀里。

    明溪从美妇人的怀中挣扎地探出半个头,笑道:“阿娘,咱们还该谢谢探花郎。”

    南安郡主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探花郎确实为明溪说过话,于是牵着明溪的手走到探花郎身前。

    “多谢郎君仗义执言。”南安郡主温声说道。

    探花郎向后退一步,拱手作揖:“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南安郡主淡笑:“方才那样的局面,郎君肯挺身而出替我儿辩白,是我欠郎君一个情。将来郎君若有需要,我南安王府定不会袖手旁观。”

    “郡主娘娘,王妃让奴婢来告知郡主娘娘马车都套好了,咱们该回府了。”

    明溪没好气地看了眼前来通禀的嬷嬷,要是再有说几句话的功夫,兴许南安郡主和探花郎之间便能互相生出几分好感。

    这位探花郎年方二十有五,家中妻妾全无。天子亲政后曾问他为何不娶,他说但求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天子又问他想要的一心人是何模样,他说不求未来之人出身富贵,只求温婉贤淑,闲时与他品茶对弈,吟诗作赋。

    南安郡主虽然从前懦弱,经历和离之事后也渐渐明悟世事,她素性温和,却也有底线在。

    况且,她出身南安王府,自小请的是大学士开蒙,琴棋书画不在话下。与探花郎,堪称绝配。

    “告辞。”南安郡主颔首致意,牵起明溪的手慢慢走远。

    等到彻底看不见一大一小的背影,探花郎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忽然发现江阴侯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

    他拱手问道:“侯爷有事?”

    正要离去的福嘉疑惑地回头,江阴侯余光瞥见扶着母亲的妻子的动作,着急忙慌的收回视线。

    一直未离去的摄政王忽地笑了,他望向一脸茫然的探花郎若有所思,看得探花郎都快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摄政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头也不回地离去。

    傍晚时分,一道圣旨降临南安王府,明溪双手接过明黄圣旨,呆愣地盯着清河翁主的封号和食邑五百户。

    要知道像南安王府这种异姓王家的女儿,哪怕像南安郡主一样贵为郡主,都没有食邑。

    而她作为比郡主还低一级的翁主,竟然会被赐予五百户食邑。

    宣旨的天使弯身讨好,满脸谄媚:“五百户食邑,翁主这还是头一份呢。”

    南安王妃一个眼色递过去,王府的嬷嬷登时掂着沉沉的银两塞进天使手中,一面寒暄客套:“天使行来辛苦,这点子心意权当请天使喝茶。”

    “岂敢,岂敢!”天使嘴上推辞,手上收得倒也迅速。

    明溪捧着明黄圣旨回到自己的院落,将圣旨铺在桌上,圣旨旁边摆放着福嘉白日里给她的凤凰金钗。

    破格的五百户食邑,足以说明年轻的天子并不相信认罪伏法的嬷嬷,必然是怀疑此事与福嘉脱不开干系。

    然而他不会,也不愿再继续查下去。福嘉是国朝立起来的牌坊,是边疆和草原和平的象征。

    只要国朝的力量还不足以吞并草原,福嘉这个象征就不会有事,

    但是他又不得不给南安王府一个交代,所以这才破天慌的予她食邑。

    明溪缓缓勾起嘴角,反正她也没指望凭着这事就能扳倒福嘉,最初的目标就是宁瑾欢。

    幸好她没高估福嘉与宁瑾欢的母女情。一出事福嘉就忙着撇清关系,反而倒打一耙,将过错全部推给宁瑾欢。

    宁瑾欢被没入掖庭为奴,和她预想的差不了多少。

    总之,她的命她不要,她只要她活着,活着看她一生高贵。

    翌日,老太太身边的王嬷嬷恭敬地立在庭院中,明溪半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

    还记得她才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她。

    不过那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审视,不像现在这般恭敬顺服。

    平心而论,若不是这位王嬷嬷待南安郡主不错,对她也生出过恻隐之心,不然她不会让她踏入南安王府的地界。

    可惜,她今天说得话却不是她想听的。

    “嬷嬷请回,自阿娘与侯爷和离那日起,我便与侯府再无瓜葛。”明溪用团扇盖住脸,挡去刺眼的阳光。

    王嬷嬷哀求道:“昨日因欢娘子行背德之事,老夫人气伤了身。您身上终究流着侯爷的血,老夫人病重,您还是去看一看吧。”

    明溪半掀团扇,睨了眼王嬷嬷:“看在嬷嬷接我回府的份上,我便与嬷嬷说几句真心话。”

    “破旧茅屋里,桃夭对我的轻蔑你应是看在眼里。回府后老太太的下马威你也是知道,更莫论江阴侯嫌我那时面黄肌瘦,目露厌恶。”

    “那时江阴侯府上下皆将我和宁瑾欢做比较,说我不如她有侯府贵女之气,”明溪冷哼一声,“江阴侯宁愿要非亲生的宁瑾欢也不肯要我,今时今日,侯府又哪来的脸再来找我。”

    话已至此,王嬷嬷也不好再说下去,红着脸告辞。

    两日后,摄政王麾下为明溪讲故事的女使再次来到南安王府,她带来一则消息。

    江阴侯府杖毙了一个婢女,名桃夭。

    明溪听罢眼神轻蔑。

    没了宁瑾欢这个女儿攀附皇恩,他们就打起她的念头。

    可惜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随意打杀个冒犯过她的婢女,就以为他们之间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他们不相信真的会有敢于挑战礼教束缚,弃父离去的子女,从头到尾只把她的拒绝看作欲拒还迎。

    明溪状似不在意地问道:“我记得婢女无大错,主人家不得随意杖杀。”

    女使福灵心至:“确实如此。若主家随意杖杀婢女,依律该被杖责二十,罚银三十两。”

    明溪满意地笑了笑:“那就有劳姑娘了。”

    女使屈膝道:“翁主客气。”

    于是乎,在三日后的朝会上,言官突然上奏弹劾江阴侯苛待下人,滥杀无辜。

    天子听后大怒,下令将被杖杀的婢女好生安葬,又依律赏了江阴侯二十个板子。

    “听到这个消息,可还满意?”摄政王望向坐在竹林下荡秋千的少女。

    明溪笑着摇头:“如果能亲眼看着他受罚,那就更满意了。”

    他从前带兵出征西域,见过一种长在荒漠中的植被,生命极为顽强,长在荒漠酷暑之地,当地人称之为沙棘。

    眼前的少女身姿纤弱,看似像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实则便是那荒漠中顽强的沙棘。

    如此就不难理解她说出在世人眼中大逆不道的话,她本就逆天而行,大逆不道又能怎样。

    良久,摄政王在少女身边坐下:“京中近来有一个传言,不知你听没听过?”

    明溪脚尖抵在地上,迫使秋千停止晃动:“什么传言?”不等摄政王回答,她笑问,“莫不是说您与陛下争权之事?”

    摄政王听出她言语里的打趣之意,忍不住摇头失笑:“本王既说近来有一个传言,那必然是近来才出现。你说的传言在京中流传已久,当不起近来二字。”

    明溪抬起脚,秋千又开始晃动起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摄政王眼眸半眯:“真的不知道?”

    明溪理所当然地反问:“是什么了不得的传言吗?我必须知道?”

    摄政王被噎了一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黑丫头不黑了,她也越来越不怕自己。

    “传言说,真假千金的始作俑者是福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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