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了军法，是要杀头的。”
等房间中的人都走完，万千山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蹦了起来，他脸色涨红，看着趴在床上的一脸平静的李坦。
“我自是知道的，不过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李坦仰着头，看着万千山。
“不是为了自己？”万千山冷笑了一声道：“我怕你这是为了你自己才是吧，你入神机营比我早，我尊你一声，还叫李大哥，我还是要奉劝你，收拾好东西，不要去碰不能碰的东西，银子是好东西，但银子再好，也比不上性命二字重要。”
听了这句话，李坦却不生气，反笑着道：
“万兄说的好，咱是喜欢银子，这世道，银子谁不喜欢，有了银子，便有宅子，便有数不清的女子奉承你，求着你，托着你，围着你，供你使，供你玩，咱当初刚入神机营的时候，愣头青一个，也想着恩义情缘，后来，狗屁，没了钱，连窑子里的那些个贱货都瞧不上你，把你蹬一边，这有钱可就不一样了，以前看不起你的巴不得跪在你的脚下喊你是他爹，亲爹亲心肝亲宝贝地叫？妈的，你以为他们图的是啥，图的是钱，莫说是现在的世道，就算是过了几十年几百年，还是他妈的一样，有银子的就是爹，有银子的就是娘，有银子的就是他妈的你的亲心肝相公。有银子的，，便就是再贞烈的女子也会任你入肉个痛快。”
“你说，有银子爽不爽？”李坦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一提到银子，两眼炯炯有神，全不似是重伤的人。
“银子再好，怕是也有比不得的东西。”万千山冷笑道。
“啊呸！”李坦放声大笑，一脸看傻瓜的样子看万千山道：“老万啊老万，别人都说你傻，我初以为是别人瞎说，现在我看你是真傻，兄弟我可告诉你，如今这世道，可不是戏文里平白苍穹的的世道，这世道，银子就是一切，银子就是全部，就说刚刚那个雏儿，你知道吗？老子花了五两银子就从他爹妈那买下的，他爹妈也是有田地的人，生了五六个儿女，卖了三四个，就留了两小子，你说他们把这雏儿当骨肉了吗？人心歹毒险恶，老子这么些年见识的多了，窑子里的那些个婆娘都算是上等清楚的，只卖自己皮肉，有哪些阴狠奸诈的，为了银子卖兄弟，卖儿女，卖自己亲朋好友的多了去了，这转身卖了女儿就去嫖窑子的老子也不是见过一两回了，那些个高坐中堂的府台大人，礼义廉耻讲得头头是道，背地里在窑子里玩得比老子还疯的多，就算是咱们的那位张千户，看上起斯斯文文，不知道背后是入肉了多少人了，背后更不知道使了什么贼的手段搞了那凌家的清白姑娘。”
“你他妈简直是疯了！”万千山满脸涨红，望着眼前略显疯狂的李坦，简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李坦得意一笑，他知道万千山的嘴是说不过他的，他缓了口气道：“老子老早就想明白了，这人生在世，银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子如今就想着赚银子，银子是他妈的好东西啊，对，这次老子是想搞张子云，的确是因为他拿了咱们该拿的银子，但是刚刚这座里的人谁不想拿银子，他们谁不想搞张子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只是不愿领头罢了。”
万千山默然不语，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群人来这里，并非是出于同袍之谊来看望李坦，也不是为了李坦代他们受罚让他们心生愧疚，他们来这里是发牢骚，然后等着有人出来领头，所以李坦煽动，那么多人便都跟着，他们舍不得自己的钱。
钱钱钱。
难道这天下的人都看着钱了吗？难道忠义，兄弟乃至骨肉至亲便抵不过这一个钱字吗？
钱财固然重要，但是钱财要比性命都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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