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玺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勾起唇。
“宫主，你们也来了啊。”他语气中满是漫不经心，似乎对于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也不在意。
岳凌尊上看着两方对峙的人，皱起眉。
“怎么回事？”他们并没有在苏言玺身边停留，而是直接进了结界，站在叶翎身旁。
叶翎看着苏言玺，苦笑，“他是血族第一任宗主，也是那所谓的武林盟主。”
岳凌一怔，“怎会？”
焰黎和轩淇却是直直看向了苏言玺，目光晦涩不明。
“这里的一切，都是青龙和他的杰作，而青龙刚才被他杀了。”叶翎继续解释，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表情。
岳凌尊上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向苏言玺，“诛神村最后一位神？”
听到这句话，焰黎和轩淇脸色才变了变，这世界居然还有神？
苏言玺百无聊赖把看着自己葱白的手指，许久才轻笑，“听说宫主曾经被青龙的结界侵蚀了手掌，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好与不好，都不劳阁下关心。”岳凌垂下眸子，手全部遮掩在宽大的长袖中。
苏言玺笑了一下，手指微动，一道纯净的光缓缓流泻，在岳凌身边绕了几圈，岳凌皱着眉，抬手看向自己的手。
他的手已经痊愈，连被侵蚀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苏言玺看着叶翎，“你看，不止他拥有让人死而复活的能力，他能做的，我都能做到。”
“是吗？可是有一点，你永远比不上他。”叶翎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讥讽一笑。
“哦？我是哪里不如他？”苏言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你没有他帅，也没有他茶，你又不会讨我欢心。”叶翎说完就伸手紧紧抱住烛寒，一副抱着自己珍视的宝贝一样，面上是绝对不会松手的决然。
苏言玺：......帅？茶？讨你欢心？
烛寒：......虽然听得出来是在夸我，可是哪里还是不太对劲？
“简而言之，你不合我的口味，所以......强扭的瓜不甜，懂？”叶翎十分骚包地挑了下眉。
“更重要的是，和你一起许下诺言的人真的不是我。要是我答应了你，那个叶翎还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呢。”
苏言玺这时却是愣了一下，似乎真的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你和她的状况，和柳星汝身上的情况是一样的？”苏言玺挑了一下眉，柳星汝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是也不是。”叶翎思索了片刻，“柳星汝是一具身体承载了多个灵魂，而我，也就是你家叶翎的身体内，现在只有我这一个灵魂，可是我的确不是原来那个就是。换药不换汤你懂吧？”
听了她的解释，苏言玺反而嗤笑，他越笑越大声，笑得腰都弯了下去。
许久，他才止住了笑意，“你以为扯这么一个谎，就能说服我放过你们？”
叶翎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若是像烛小寒一样和之前的叶翎对过招，那撞上现在的她只要心思细腻一点都能发现不对劲。
不过也是烛寒和她相遇的时机过于巧，那时候她刚来，又刚对烛寒下过手，前后变化，只要有点脑子的人怕是都能发现。
青言除外。
不过，若非烛寒处处帮她圆谎，还帮她打掩护，恐怕青言也已经发现了。
叶翎突然扭头看了一眼岳凌，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发现他的徒儿已经换人了？
“翎儿所说，是真的。”岳凌尊上轻轻开口。
一句话，把在场众人都炸的外焦里嫩。
就连烛寒都侧首看了他一眼。
“派翎儿去刺杀血族宗主，是你做的吧？”岳凌垂眸，“那时候她应该是终于取得了和你的联系，你发现血族内的变化，烛寒居然想要毁了你创立出来的修炼方式，所以，你告诉翎儿血族宗主无恶不赦，委托她去取了烛寒的性命。”
“若是我没猜错，在翎儿去之前，你已经派人重伤了烛寒，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叶翎去，是因为他们小时候在噬血谷见过一面？你知道烛寒对那个曾经救了他们的人有特殊的感觉，为了惩罚他，想让他死在当初救了他的人手上？”
岳凌语气淡淡，语调轻柔，“若我没猜错，烛寒一直都存有善心，就是因为翎儿曾经的舍命相救，他下达血族不能再以人的血肉提高修为，本质上也是为了叶翎吧，因为知道叶翎是正派人士，担心自己的手下对正派动手......”
“只要叶翎刺杀过烛寒，无论他生还是死，都会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错误的，正派人士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改变，正邪不两立自古有之，是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决定发生改变的。”
“只是，你不会想到，叶翎会因为那一次刺杀殒命。”岳凌垂下眸子，“即使烛寒被重伤，叶翎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早就发现自己这个徒儿的不对劲了。
第一次相见，他就知道这个皮囊里换了一个人，
只是......都是缘分吧，以前叶翎对他总是带着几分疏远，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叶翎很明白自己还会回到翎羽宫，对于他们这些外人，她总也带着疏离。
当初他察觉到叶翎和翎羽宫取得了联系之后，就让青言时刻注意叶翎的动向，得知叶翎想去刺杀烛寒的时候，他没阻止。
一是他知道那是叶翎的转折点，二是他知道烛寒绝对不可能死于叶翎之手。
于是他透露了是自己让叶翎去刺杀一个有些危险的人，果然，一直把叶翎当成亲妹妹的青言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赶去找叶翎了。
他没有料到，叶翎的转折点，是这样的。
身负异魂，是救世之人。
他曾不止一次为叶翎卜卦，得到的卦象都是：天命之女，暂停其身。
他真正的徒儿，却不知所踪。
每次一旦涉及真正的叶翎，他总会遭到反噬。
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梦到自己的小徒儿在异世混的风生水起。
而他们所在的世界，都只是她笔下的一个充满趣味的故事。
如此，他便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