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柏诺特一定会阻拦。
“把地底农田的植物种拿出三分之一送给罗希,再拿出三分之一送给邻近的几片领地的领主。”石厅的御前会议上,我公开宣布。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你这是疯了吗?领主。”
“绝对不可以。”
“您是被情妇和未婚妻迷昏了头吗?”
我从宝座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此事已定。”说完就像一意孤行的专横暴君般离开了石厅。
为了回到自己世界,我拼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为谋利,我为归巢。
从这天起,我一反常态的强势和专横。
我必须这样,才能像一个真正的王者。既然老天给了我当王的机会,我就要好好把握。虽然我不知道领主算不算王者。
将植物种子送给罗希第三天,我收到罗希的拜访函。这是丧尸之乱后我第一次与罗希对上。但来访的不是罗希,而是罗希的首席情妇,也就是爱芙的亲姐。
我秘密召来城堡总管,问他罗希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城堡总管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或是我第一次向人请教。
“依我对罗希的了解,他认为您送植物种子是在向他示好,”城堡总管说道,“但他不确定,所以派最宠爱的情妇过来探虚实。”
“我应怎么做?”我问道。
城堡总管吃惊地看着我,“您不问其他将领吗?”
“你最认真。”我说道。
这是我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城堡总管安默在高级将领中并不起眼,极少说话极少争论,但愚忠且认真。排水管道一事引起高级将领争议,他没反驳半句,还认认真真完成布置下来的任务,监督和指导管道工头和排水工头做好每个细节。这样的人一定值得信任。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守密能力肯定一流,而且绝不是笨人。
我不是真正的领主,很多事情不知前因后果,不知如何处理。柏诺特虽可以为我承担一部分,但他与我亦敌亦友。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不是敌人的心腹。哪怕只是暂时的心腹。
柏诺特从前最信任的是老将领腾迪和年轻将领伯恩,有什么事一般喜欢与腾迪商量。可腾迪前段日子驻守领地边界,挑起安全防卫的大梁。柏诺特便喜欢与伯恩商议。两人偶尔一起讨论什么,我撞见过一两回。他俩一见我,不约而同停止说话。我冷笑离开。
“我能问一下,”安默小心翼翼地问我,“您为什么问我呢?”
“你不要问为什么,”我说道,“只需领命即可。”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从前不受宠的原因。
安默立即回答:“是。”又说道:“依我之见,您大大方方迎接罗希的首席情妇就可以了,婚礼之后再恭恭敬敬送走她。她不过一枚棋子,翻不起浪。”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另外你帮我办一件事,趁着婚礼将所有达官贵人的家眷软禁城堡,只准进不准出。”
安默震惊地道:“这会引起贵族和将领们的激烈反抗。”
“比如?”
“卫兵不再保守城堡,边界无人值守,城堡还极可能被贵族围攻。”
“就照我说的办。”
安默闭眼回答:“是。”
看他那硬下心肠应下的样子,我就知道选人选对了。
我只选愚忠的人。
深夜,我翻阅浩如烟海的资料,前后左右都是书堆。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烤得我双腿暖烘烘。
门轻轻推开了,珍夫人出现在门口。
“蓝娜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我翻着书本,没有抬头。
“时睡时醒。”
“继续,直到……我说停为止。”
“是。”
珍夫人关门离开,我才抬头,长叹一声。
我找珍夫人另外要了致眠的药,使柏诺特长时间沉睡。佩儿的药易让人发烧,不能长期用。
没办法,不这样做我的计划没法实施。
珍夫人对原柏诺特也是愚忠,可能还暗恋他,所以我不担心她泄密。但我尽力与珍夫人保持距离,我怕被拆穿。对总管安默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能装酷就装酷。
第二日,我正在巡视排水管道工程,安默来报:“霍雅夫人到了。”
我愣了一下,谁?
安默极妥贴地解释了一句:“罗希大人的首席情妇。”
靠,这么快。
我匆匆赶到石厅,一道曼妙婀娜的纤瘦身影正站在厅中央。
摇曳的火光照亮她的脸庞,看清的刹那,我惊呆了。
乖乖,不愧是首席情妇啊,长得不是一般漂亮,五官美艳不说,眼角余梢还透出一股性感,引发男人的征服欲。
红玫瑰般的嘴唇微微上翘,仿佛在索吻,让人就想亲一口。
这才是真正的首席情妇,我那原身的首席情妇没法比。
安默咳嗽了一声,我回过神,朝她点头示意。
她微微一笑,优雅地俯身,“领主大人打扰了,苏达家的霍雅向您问安。”
我看了一眼安默,安默会意道:“霍雅夫人请随我来,您的房间已安排好。”
霍雅含笑应下,跟走在安默身后,经过我身边时,突然踮脚搂住我的腰,偷袭我的嘴唇。
唇瓣粘贴的瞬间,我惊得脑子一片空白,急忙推开她,她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眼角掠过妖娆的光:“领主莫怪,我实在情不自禁,您太英俊了。”
与“我就是馋他身子”异曲同工。
我有点生气,“出去。”
她耸了耸肩,“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踏出石厅前,她又朝我妖娆一笑,眼角又蕴着桀骜不驯。
我突然觉得她有点眼熟,揉揉眼,想看清,却只能见到一个妩媚背影。
“奇了怪了,”我又挠挠头,“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呢?”
我很快将这事抛到脑后,怎么可能呢?我与一个情妇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领主,收到线报,邻近领地的领主们正准备秘密攻打我们。”安默拿着一纸信笺说道。
“怎么可能?我不是刚送了植物种子给他们吗?”御书房内,我不可思议地回道:
他们怎可忘恩负义?
安默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想要更多。从前他们忌讳领主您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您主动示好,他们认为已到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