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闻言，眼皮立即一跳，但什么话都没说。
臧天顺却不知道明元跟司徒昇之间的关系，见他问，知无不言。
“有什么名？一个外来户，不过是仗着攀上了姚家这层关系，到处跟人套近乎，套的也算是成功，现在龙京市有名有姓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司徒昇。”
臧小少爷也跟着附和道：“没错，那个司徒昇男不男女不女的，就是个交际花，死娘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明元闻言不禁好笑道：“他不是你师兄吗？”
“屁的师兄！我才是我师父正正经经收的唯一一个徒弟，我师父说过，当年他在致公堂就是个堂主，司徒昇是掌门继承人，虽然跟着我师父习武，却从来不肯叫一声师父，都是直呼大名！”
听到这里，明元不禁一惊。
没想到龙京第一武师竟然还是致公堂的人，不过，他怎么不记得致公堂有个厉害人物？
“后来我师父离开致公堂，出来混出了名堂，司徒昇又舔着脸来倒贴！为的不过是蹭第一武师徒弟这个名头罢了。我师父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答应他，也不过是怕致公堂找麻烦。”
看来，臧家这一老一少，对司徒昇都是颇有敌意。
事情说到此处，明元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眼见这父子俩站在自己面前都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等着挨骂的神色，不禁一笑：“行了，看在福伯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放过他。你们走吧。”
“是，多谢明先生！”
臧老爷知道儿子闯下了大祸，生怕明元反悔，又怕儿子说什么不应该说的，急急忙忙拉着他离开了茶馆。
这两人一走，桌前便只剩下了明元、柳鸢和掌柜的。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抬头，更不敢吱声。
“带我去看看吧，明家的军情处，我还一次都没有来过。”
掌柜的神经一紧，连忙起身：“是！”
这茶馆是明家军情处的事情，只有明家每一代的家主知道，自从明元的父亲去世之后，已经二十多年了，一直是自生自灭，始终没有人来问过。
没想到，明元年纪轻轻，竟然知道这里的隐秘！
他心中怀着三分忌惮，三分怀疑，把明元带进了里面的密室。
柳鸢则靠墙站在门口，帮他们把风。
一走进去，明元便见两旁的木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资料。
明元好奇道：“现在很多人都改革用电脑了，你们还在用书卷管理资料？”
掌柜的笑道：“电脑的确方便，可窃取起来也更方便。我的…殿下的军情处资料珍贵无比价值连城，自然还是用书卷的形式保存，更为安全。”
来到密道深处一个小房间，只见屋顶垂下来一块又一块的小木牌，木牌有些老旧，个个都刻着名字。
这些名字都是军情处的要员，从古至今，所有人都在上面。
只不过，明元随手拿起来一个，就发现那名字被红线划掉了，再拿起来一个，还是划着红线。
这是明家的规矩，要员一死，就要在名字上面划一条血红色的线。
他找来找去，只找到两个没有划线的名字：“张小鱼，莫深？”
掌柜的立即道：“他们俩便是现在军情处唯二的要员，张小鱼这小子滑头的很，又会缩骨功，能够随意潜入任何地方窃取机密情报。莫深会易容术，只要是身高不超过两米的，他总有办法复制。”
缩骨功，易容术，这都是明家军情处的独门功夫，没想到竟然传到了现在。
“他们人呢？”
明元话音刚落，一旁的石门推开，张小鱼和莫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一个二十来岁，脸上笑眯眯的，另一个头发灰长，满脸皱纹，十分严肃。
想必他们便是张小鱼和莫深了。
只是，他们走进来房间，却并不朝明元行礼，反而有些轻佻的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眼，便站在那里不做声了。
掌柜的忙道：“大胆，见了殿下，你们怎么不行礼！殿下勿恼，他们是第一次见您，许是不知道您的身份。”
“哈！”
张小鱼闻言立即笑了起来。
“馊老头，你瞧不起谁呢？我可是军情处的，如果我连殿下来了龙京都不知道，那还在军情处混什么？趁早回老家卖红薯得了！”
掌柜的没想到张小鱼竟然知道明元来龙京的消息，又惊又怒，这么大的事，这小子既竟然不告诉过他。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跪下行礼！”
张小鱼哼道：“我张小鱼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明家的家主，他要我跪，也得配得上殿下二字才行。”
掌柜的闻言顿时一副被气坏了的表情，但指了指张小鱼的鼻子，却没有骂他，转身瞪向莫深道：“你也要跟着他学？”
莫深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分明是默认。
“你、你们简直放肆！”
明元好笑的看着掌柜的拙劣的表演，抬眸打量张小鱼和莫深，他们都是忠臣的后代。
忠臣忠，但忠臣的后代却未必还能继续保持忠心。
见明元不说话，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又朝他们问道：“好，那你们说，他要怎么做，你们才认定他配得上殿下？”
张小鱼抱着胳膊道：“明家以武立家，明家的先辈每一个都是武中豪强，可是，这些先辈、包括家主都已仙去，如今只剩下了他。如果，他能坐上龙京第一武师的宝座，我和莫深自然会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坐上龙京第一武师的宝座？
意思是，打败臧小少爷的那个师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武师同时还是司徒昇的师父。
要打司徒昇的师父，司徒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张小鱼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先去收服致公堂。
明元似笑非笑的瞥了张小鱼一眼，不过是个做臣子的，居然还想安排他的行动？
不自量力。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密室外走去。
“哎，殿下，殿下！”
掌柜的装模作样的追了两步，便扬着下巴目送明元离开，随即眯起眼睛，露出个玩味的笑。
“张小鱼，殿下小小年纪，却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明家，可是很不容易。你何必如此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