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舒言有表情，蒋溪转身就走。
不需要等沈舒言认输，她输了，从一开始，她为了比试枉顾人命的时候，她就输了。
蒋溪走得很快，连带着她中医专业的同学一起。
一行五个人在附近餐厅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大桌子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同学们纷纷询问，蒋溪非常耐心的回答，虽然他们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听得很认真，打心眼里佩服蒋溪，赞许蒋溪。
“待会吃完我就到论坛上把今天一天宝贵的经历写出来，相信沈舒言就是再要强，也不可能当众否认我们，真好，从此以后我们中医专业在医学院拥有姓名了，班级荣誉还有李教授的老脸都保住了，真好。”
也许有人对蒋溪的外貌才华泛酸，但他们对李教授的维护和尊敬都是真的，出于对李教授的真心，中医专业真真正正融为了一体，蒋溪也是由此，真正的融入了这个班级。
连濒死的病例都救过，蒋溪也没有为这点成绩就感到骄傲，可以后不会有人再从医术上否认她了，至少在中医专业，她会少很多麻烦，得以心无旁鹭的做自己的事，她的心情还不错。
当回到蒋家，发现她和沈舒言挑头的这一场义诊不但火了学校的论坛，还在报纸上露脸了，蒋溪有点懵了。
蒋家养女的身份是挺好用，可在这二代如云的帝都，也不是唯一厉害的，她能力压沈舒言这个正牌高门千金，独占一个版面，媒体还用人美心善救死扶伤的溢美之词赞扬她，说实话她是有点儿虚的。
“干得好！”蒋致雍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微微沧桑的眸子，浮动着泪光：“除了我升职的那年，已经有好久，好久蒋家没有这么风光过了。”
闻言，蒋溪眯了眯眼：“我今天说了一些出格话，做了一些出格事，狠狠打了沈舒言的脸，你确定这没有问题？蒋家和沈家的关系，不会受到影响？”
“难道你想不撕破脸的揪出当年的真凶？”蒋致雍昂起了头，不太高兴。
蒋溪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
她当然没有想不撕破脸。
要是她不想撕破脸，今天就不会这么张扬，而是躺平任嘲，默默还击了。
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蒋家人，和蒋致雍就算有点血缘关系，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未经商量就这么去做了，她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可没有忘记，她在蒋家的地位并不稳固，蒋致和，还有蒋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可没有蒋致雍这么友好呢。
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
两人茶还没喝完，蒋致和就陪着蒋老夫人一起过来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蒋溪，许久，蒋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的这一手医术，是跟你外祖母学的吧？”
她外祖母会医术？这一点蒋溪还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不是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糊弄我？”蒋老夫人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你以为当初老头子为什么会喜欢姜玉莹，为了那女人情根深种，不惜伤害我这个发妻，不就是因为姜玉莹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几次救了他的命，老头子爱她，更想留住她，利用她吗？”
“蒋老夫人，请您对已逝之人放尊重点。”蒋溪表情冷凝而又严肃，心里其实都浮想联翩了。
外祖母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外祖母当初去得早，她有机会把医术穿给母亲吗？
可从母亲的遗物里，她只找到一些衣香鬓影荣华富贵的部分啊！
“姜玉莹这个女人！”蒋老夫人似是陷入了癫狂中，双目放空，喃喃的念叨：“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女人，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她凭什么夺了我正妻的位置，凭什么？就凭她长得漂亮吗？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把我的一切拱手相让，就是死，我也不会把属于我的东西让给她！”
“啊！”一声尖叫，她的身子忽地跌坐下去，神神叨叨的，真像是疯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蒋溪浓重的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蒋老夫人对外祖母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这是极其痛恨一个人，又对这个人印象深刻，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应激反应啊。
“我来吧。”从包里拿出银针，吩咐蒋致雍蒋致和两兄弟帮忙按住蒋老夫人，手起针落，扎在蒋老夫人的脑袋上，片刻，蒋老夫人额头浮起一层薄汗，终于停止絮叨，睡了过去。
找人给她擦洗换衣服，把她安排到房间住下，等安顿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经历了这些，蒋溪也不会真的觉得她这一脉就是简单的私生女的女儿这么简单，她找到蒋致雍。
“说吧，关于我外祖母，你还知道多少？”
闻言，蒋致雍像是陷入了沉默中，许久都没有出声。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随着一声轻叹，喃喃的开口：“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你外祖母带着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真正知道得比较多的是我大哥。”
“不过这些年，我隐约听我大哥说过，你外祖母当年是个非常光华耀眼的女人。”
“她是四十年前出现在帝都的，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不久，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人，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只知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惊艳和赞叹，一丁点与她有关的微末小事，都有可能酿成轩然大波。”
“她长得很漂亮，人也很优秀，她医术很好，会古武，很有才华，琴棋书画都懂，也会打扮，很时尚。”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看上我父亲的，也没有人知道她这样一个女人，竟也心甘情愿当我父亲的外室，在一次因公负伤差点濒临死亡，被她用近乎起死回生的医术救了性命之后，我父亲就对她着了迷，非要跟她在一起，甚至为了她想和我母亲离婚。”
“我母亲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年轻时陪着我父亲吃了许多苦，以我父母的位置，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你外祖母，竟也没有逼我父亲离婚，而是心甘情愿做我父亲背后的女人，默默的帮着我父亲重缎身体，立战功，升职。”
“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不到一年，一年后，你母亲出生了，你外祖母的重心渐渐就转移了。”
“一边带孩子养孩子，一边继续做我父亲背后的女人，直到三年后，你母亲三岁那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外祖母和我父亲爆发了争吵，然后她就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之后十多年，你外祖母都没再出现过，而我父亲却一直惦记着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寻找她，直到二十年前，意外从朋友那里得知海市有一个年轻女人长得很像很像你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