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凌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说是恶性甲状腺瘤,要在省城手术,手术费就要几十万,孩子才三岁,怎么就得癌症了呢!”
水凌说着忍不住一把抱住卫子航哭了起来。
她一个女人,先是家庭破碎,紧跟着相依为命的女儿又遭逢大难,她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次,终于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少妇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胸前被压扁变形扭动,卫子航却一丁点乱糟糟的想法都没有,只有对她的心疼。
“没事的,会过去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前几天我在县城碰到了肇事者,帮你要回来五万块,只是一直没有见着你,等回去了,我把钱给你拿去。”
“那些人很凶的,你可别因为我的事给你惹来麻烦!”水凌一惊赶紧道。
卫子航冷笑一声,“就他们,也配给我找麻烦?放心吧。”
卫子航捏捏她的肩膀道:“要不我先给孩子开点药吃吃看?”
水凌摇头道:“别了,攒点钱带孩子去省城,上次已经约了号了,现在就差钱了。”
见水凌不信自己,卫子航也很无奈,带着她一块在这里采蓝莓,才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采了上百斤。
到了下午时分,卫子航看了看西头阴沉沉的云彩,再看着背着孩子拼命采摘中的水凌叫道:“嫂子,要下雨了,回吧。”
“你先回,我再采点。”水凌咬着牙,抹着头上的汗水道。
为了赚钱给孩子治病,她已经把命都拼上了。
卫子航也不好把她独自丢下,陪着她又忙了一个多小时,稀稀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起来。
卫子航看着拼命抢收中的水凌,忍不住上前把她手上的撮子抢了下来,沉声道:“嫂子,钱不是一天赚完的,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孩子吧。”
瘦弱的小女孩趴在水凌的背上,乖巧地摇着头,声音小得像小猫崽似地说着我没事,让人心疼得鼻头发酸。
卫子航十分强硬地把她采下来的蓝莓放到自己的草爬犁上拖着往山外走,越走雨越大,等绕过山根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连路都看不清了。
两件雨衣一件裹着孩子,一件裹在水凌的身上,卫子航拒绝了水凌给他雨衣的要求,年轻小伙子火力旺,盛夏的雨浇一浇就当洗澡了。
当卫子航看着混浊的大河涛涛而过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完蛋了,今天算是没法过河了。
山里的河与平原不同,只要一场大雨,甚至是上游的一场大雨,四周的山中控下的雨水大半都会汇入到河水当中,下游上涨一两米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事。
至少有一半被淹死在河里的人,都是因为河水毫无征兆的突然上涨造成的,卫子航不想水凌带着孩子冒这种险。
这种季节性的涨水涨得快退得也快,只一夜的功夫就能消退。
卫子航找了处坡地,依着一株老榆树,熟门熟路地把枝条下压,再割一些柳条、青草顺着铺上去,一个遮风挡雨的草棚子就搭好了,地上再铺一些割来的草,把雨衣往上一铺,凑和一夜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