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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想换标题就换!任性!(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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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他们疯狂涌来的哪里是洪波?分明是汇聚成流的毒蛇!

    狭小的甬道内霎时乱做一片,你推我我挤你,一瞬间光是被踩死踏死的就不在少数,姜曦将南宫驷往前一推:“你先走,这里我来应对。”

    他说着,袖中已散出莹莹粉末,那些蛇群闻到这粉末气息,俱是身形凝顿,蜷在原处不敢往前。

    姜曦朝前头怒喝道:“都冷静些,快往中殿回撤,别挤!”

    他镇住蛇潮,然后快步赶上大部队,退到石门前时发现南宫驷在那里查看着腾龙浮雕,他问南宫驷:“到底怎么回事?”

    “魔龙肯定是被控制了。”南宫驷道,“我想回去查看一下龙魂池的情况。”

    他说着就要走,姜曦一把抓住他:“后面那些蛇群怎么办?我没带太多的驱散粉,药效散了之后它们肯定又都会涌过来。”

    站在一旁的叶忘昔道:“我来。”

    她自幼在儒风门暗城受教,因此比其他人都更擅长在黑暗窄小处单兵对战,南宫驷虽不想让她留下,但叶忘昔神情坚决,且除了她之外确实也没有更合适的选择,所以最后南宫驷只得拍了拍她的肩。

    “这里太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守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姜曦与南宫驷是最后出甬道的,一出来,黄啸月就猛扑上前,那架势凶狠,当真不是个须发尽白的老头子所该有的模样。

    “南宫驷!你还敢说不是你搞鬼?”

    南宫驷隐忍许久,此刻终于也绷到了极限,他怒喝:“是我搞鬼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走开,别挡着道!”

    黄啸月先是一惊,而后点着他的鼻子:“看啊,看啊,假面撕下来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一直装孙子,如今到了你的地界,连嗓门都响了起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儒风门嫡子吗?怎敢如此气焰嚣张!”

    “黄啸月。”

    忍到极限的人除了南宫驷,还有另一个人。

    姜曦实在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上齿碰下齿,森然开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咄咄逼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黄啸月手蓦地一收,脸色已变,但还是强做镇定:“姜掌门或许无法体会老夫的心情,我与儒风门有杀弟之仇,我……”

    “我确实无法体会黄道长的心情。”姜曦转动眼珠,冷冷望着他,“我对儒风门的宝藏密室,实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他的目光就像两柄出鞘利刃,黄啸月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姜曦,嘴唇开开合合,却如涸辙之鲋,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曦道:“南宫,你去查吧。”

    然而龙魂池就那么一方池子,四壁空挡,一览无余,仔细观察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南宫驷摇了摇头,说:“我去前殿再看看。”

    前殿的陈设就要复杂得多了,何况还有那么多珍珑棋子,南宫柳先前被留在殿内,南宫驷进去的时候,他正抱着那筐橘子呼呼大睡。

    他在他父亲面前立了一会儿,眼神茫然又空洞,只是眼眶不由自主便红了。他不敢再久站,也没有去唤醒被做成棋子的爹爹,而是一个个地棋子看过来,希望能得到一点点线索。

    方才众人都在前殿时,他没有什么闲心细瞧,只知道这里被分成了“极乐”和“炼狱”两部分,此刻一个个傀儡打量过来,却发现了不少故人的身影,他看到了与徐霜林关系素来不睦的四叔深陷“炼狱”,被架在一膛子炉火上烤,看到三生别院里的那几个侍女正在“极乐”之地,扑萤捕蝶……

    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但是南宫驷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感到悲伤,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即将看到一个人,一个……

    然后他听到了。

    在那潮水般的喃喃呓语中,他听到了。

    一声颤抖着的,轻若蚊吟的——

    “驷儿……”

    南宫驷如五雷轰顶,未及回头,泪水已濡湿眼眶。

    他转过身,朦胧水雾之中,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天青色身影,他向那身影仓皇奔去,他沙哑地喊着:“阿娘!阿娘!!”

    眼泪潸然,落下了,便瞧清了。

    在“极乐”界,娉婷立着一个人,正是南宫驷的娘亲容嫣。和南宫长英一样,这个女人也有着极其强悍的定力,再加上徐霜林保留了大殿棋子的心性,所以哪怕南宫驷已和幼时大不相同,但她凭残躯一具,竟也能在南宫驷进到她视野后,认出他来。

    她向南宫驷颤抖地,极其艰难地伸出木僵的手指:“驷……儿……”

    容嫣穿着的衣裳,正是南宫驷最后见她一面时所着的那件。他跪在她面前,竟好像在一夕之间,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儒风门那个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夜。母亲去到孩子的书房找他,窗外月正圆。

    南宫驷跪在她跟前,他仰头看着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颤抖的:“阿娘……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

    时光就此倒错。

    昔日严厉的母亲立于轩窗边,蹙着秀眉问:“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上一句是什么?”

    稚子支吾着,却怎么也答不上来。

    后来她离去得太突然,他跪在她黑沉沉的棺椁前时,依旧无法把母亲生前让他诵背的最后一卷经文完完整整地背出。

    这个一句“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隔着十余年榛榛莽莽的岁月,终于尘埃落定。

    他跪在她跟前,依旧是和月夜别离时同样的姿态,他们的身影与当年终于重合,只是当初满心怨怼,如今却已痛断肝肠,而那时的云鬓花颜,此刻也终究成了他人棋子。

    容嫣抚摸着南宫驷的鬓发,脸颊,最后攥住了他血迹斑驳的手,她颤抖着阖上双眼。

    “驷儿,娘如今身躯被控,如俎上之肉,随时都会再失去意识……但是驷儿,你要信……娘这些话,都是真心的……都是娘临走时在想着的,娘虽恨极了你伯父如此作为……但娘也感激他……”

    “阿娘……”

    “若不是他……将我制成棋子,我又如何能再见你一面……跟……跟你说……”容嫣僵直而缓慢地俯身,她发着颤,伸出手,然后将南宫驷紧紧地拥进怀里。

    “阿娘临走前,最后悔的就是……”她哽咽了,凝噎了,却不是因为要被徐霜林再一次掌控,她将她的孩子拥抱得那么紧,她颤声说,“我最后悔的就是,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这样好好地抱过你。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你……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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