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酒吧没有苏景,她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反正也是闲着,况且那个正义小司机还在外边等着她,她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老师,玩的愉快。”南星说完就要离开,季衡也没阻止,只是等南星走之后,忍不住自言自语,为什么苏景会对这样的人另眼相看,真是的。
“老板,回吗?”季衡身边的人说道。
旁边的女人识相的起来了。
季衡拿起刚才南星打开的酒,往杯子里倒了一点,放嘴里抿了抿。
啧,太甜了,她点的酒怎么能有这么甜的?
她好奇地盯着看了几秒,果然,是水果味的。
这应该是苏景喜欢的味道。
季衡有些烦躁的将那瓶酒推开,“回去做什么?”
“今天是……”
“得,知道了。”
季衡想起来了,今天晚上有一个拍卖会,她必须得去,“苏景现在在哪儿?”
“老板,抱歉,我们……”
季衡没听他说完就让他住嘴了,“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怎么可能跟踪他,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苏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还非不信。”
那人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抿了抿嘴,还是沉默了,只是眼睛里的厌恶藏的很浅,只要季衡稍加观察就能看到,只要是关于苏景的事,她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厌恶。
拍卖会其实没有她喜欢的东西,她之所以必须来,是因为她喝醉的时候答应了,她向来言而有信,即便再不情愿,这个点还是得准时到。
车很低调,她进去的时候身边几乎没人跟着。
这如果被父亲知道,肯定会被训斥。
啧,不过他在中国,天高水远的,父亲肯定不会飞来训斥她。
进去以后,里面的服务员狗腿地将她领到三楼包厢,她进去以后就打算睡沙发,根本没有观摩这个拍卖会的意思。
但是,一个意外发生了。
她看到了苏景。
怎么可能?
苏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得体的剪裁使他看起来骨架非常好看,流畅。
他非常适合一些严肃的衣服,太令人神魂颠倒了。
季衡愉悦地盯了一会儿,却不料那人警惕的很,直接回头锁定了她,她被发现了。
她笑着冲苏景打个招呼,苏景却没有什么表情的又转回身,跟一旁的人聊天。
“哼。”季衡想摔杯子,但考虑一会儿又给放下了。
苏景喜欢的是成熟稳重的女人,甚至是性格有些古板的老师,啧,真没品位。
可惜了,她就喜欢苏景这样的,在夜品就一见钟情了。
当然最初还是肉-欲,刚碰到这人,就想把她勾到床上去,可是在一次次的设计下,她竟然动心了,这真是意料之外。
“苏总,怎么了?”一边的人发觉苏景有点异样,“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景摇摇头,喝了一口酒,“没有,好像……碰到了熟人。”
“在哪儿?”那人似乎很高兴,手舞足蹈的,“我也去认识认识。”
苏景笑而不语,指了指三楼。
那人瞬间噤声了。
三楼……那就不必了。
三楼向来是权高位重之士,人人相传三楼身份高贵,但他却知道,与之相反,三楼不是高贵,也不是官道上的。
与官道相反的,那就是个“黑”了。
他们这种人,能撇清就撇清,谁还往上贴啊,最近可是敏感时期。
苏景在三楼看到季衡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脑子里她老师的形象转了几圈,然后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人真正的身份和扮演的竟然相差那么大。
“入座吧。”
苏景朝着座位走去,身旁的人跟着,走了两步有些鬼使神差地朝三楼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只好收回了视线,在最后一秒,他的眼角似乎瞥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衣服有点熟悉。
再去看时,已经没有了。
“苏总,您今天打算要点什么?”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安下心神,将刚才的事全都压下去。
苏景笑的莫名:“陈总,请不知道我在这个拍卖会是最穷的了,我能买什么?”
陈韬令露出一副极不信的神态,“我才不信噢,苏总这两年混的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没钱呢,说不定看中什么宝贝不愿意说,怕人给抢走了吧?”这么高看他?
苏景苦笑,他确实没钱啊。
他的钱都有用处,没多余的钱来买这些个玩意儿。
如果在现代刚创业时,为了拉人脉,他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点风头,但现在他没钱,出风头也没用,能出的,都是笑话。
他抿了抿唇,笑而不语。
只在心里吐槽。
陈韬令是陈韬支的弟弟,这是他偶然发现的,而且,他还发现一个事,陈韬令竟然是陈恣欢的父亲。
其实他很好奇陈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如今是没什么心力去研究了。
“问我啊!”三零六突然激动地出现。
苏景直觉它不对劲,“怎么了?”
三零六兴奋地道:“这题我知道。”
知道什么?
还没等苏景问,三零六都秃噜出来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陈韬令是私生子,陈家老爷子有些资产,他们都想争取,但是陈家老爷子说留给孙子,可是陈韬支的小儿子病重,其他的都是女儿,陈韬令没有孩子,只有一个也是私生女—-陈恣欢。”
“陈恣欢之所被养在这里,是因为不想被陈韬支的人发现,但是……”
“但是陈韬支最近竟然来到了栗城。”苏景接下去。“所以陈韬令恐慌了,他以为陈韬支来到这里是为了陈恣欢。”
然而只有他知道,陈韬支来是为了什么。
这个误会让陈韬令越来越恐慌,陈恣欢是他最后一张底牌,如果没有打好,那他将一无所有。
几年后老爷子一死,陈韬支肯定容不下他,他只有名正言顺的继承老爷子的资产,才有立足之地。
苏景有些无奈,他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别人的“家庭财产纷争”?
不过陈恣欢什么也不懂,她可能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父亲才从不接近她,其实,和她无关。
大人之间的利益相争罢了。
“宿主,你打算帮他一把吗?”
谁?
苏景没问,但他心里已经知道了。
陈恣欢。
他其实不是很愿意以某种目的接近陈恣欢,就像当初的南星一样。
即便他没有所谓的目的。
但陷入他们的争夺之中,一定要站队,陈韬令这个人他非常之不喜欢,也非常之不欣赏,和他共事,他很勉强。
但是,如果非要在陈韬支和陈韬令中选一个,他肯定是选陈令,不全是为了陈恣欢,还有南星。
陈韬支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帮他呢。
今天拍的玩意儿没有他喜欢的,他也没打算投钱在里面,但是他还是赶过来了,在南星面前他感觉有点压抑了,想离开一段时间,回到自己熟悉擅长的领域,不然他总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对翅膀。
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被人强行折断。
他知道那个人是南星。
也知道原因。
可是人,哪有那么多心甘情愿。
“苏总,那串项链看到了吗?”陈韬令忽然对他说,他指着那串最不起眼已经没有光泽的项链,“那玩意儿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苏景懒散的样子突然收起来,他坐直,定了定身体,看着柜子里的项链,又看了看四周,不敢确认似的重复,“土里?”
陈韬令点点头。
看来,这个拍卖会真不干净。
也是,季衡三楼都来了,能干净吗。
陈韬令以为他被吓到了,心道还是年轻,这点事都扛不住。
实则,苏景不想趟浑水,更不想出任何意外,他以前有系统,现在系统紊乱,他不知道什么时间就突然回去了,现在要是出点岔子……啧,头疼。
但,虽说土里的玩意儿拍卖违法,但依旧很多,出事的几乎没有,他不能这么点背吧?
再说,这个年代,吃饱饭就得了,上头谁拿这玩意儿当宝贝啊?
事实证明,苏景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这一年,正好是严厉打击倒卖文物,像这种大型而且还是私人拍卖场所,一向是突然袭击,一点征兆都没有。
苏景越来越不安,大概是墨菲定律。
真出事了。
警察来了。
不知道算不算狗屎运,警察来的时候,苏景以不舒服的理由去了卫生间,他刚走进去,就听到外面忽然乱糟糟的,然后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来这么快,这是有内应吧。
他之所以来卫生间是因为到拍那串项链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难受,想来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但没料到出来后突然来这么一出。
“苏景。”
是季衡。
苏景回头看到她得意的笑容,“你报的警?”这句一下子脱口而出。
事实上他真不是莽撞说出来的。
季衡煞有其事的摇摇头,最后在苏景不信任的目光下点点头,“唉,又被你看出来了。”
苏景觉得季衡变了,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把自己锁在框架里了,说不上好坏,只是他能察觉到而已。
不过他实在想不通,就季衡这身份,他报警是个什么意思。
“好玩儿。”季衡像了然他心中的疑惑。
好玩儿个屁!
苏景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