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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宿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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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鞭刑过后,充斥着浓郁血腥味的幽暗密室里,阴冷的凉风从墙角处破裂的缝隙中不断的朝我吹袭而来,凉飕飕的冷风似一把把锋利小刀,用力的剐着我身上皮开肉绽的道道伤口,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此刻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变得分外的清醒。

    被人用术法紧紧捆绑在粗壮潮湿木桩上的我,强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仰着脖子痴望着我对面那堵厚厚的冰冷墙壁上,留着的一扇透着微弱亮光的小窗户。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可以不那么清楚的感受着身上时时刻刻传来的疼痛感,我颇有耐心的望着望着窗户外正在滴水的屋檐,细细数着水滴,一滴接着一滴的砸落在地上。

    正当我数到第一百二十三滴水滴时,岑天鲜红色的身影忽然间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望着窗户的视线,双眸含泪,颇为心疼的望着被捆在粗壮木桩上,满身鞭痕的我,沉声道“林鹭,原谅我为了大局,不能救你,不能帮你缓解你身上的疼痛感,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遭受这一切的苦难,对不起。”

    岑天说话间,两行清泪从猩红的眼眸里滑落,我强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冲她扯出一抹淡淡笑意,柔声安慰道“你真的不必感到内疚的,你想说的我都懂。其实从我决定随你一起穿越至此,来救暮黎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我不疼,真的不疼的,这点伤比起暮黎曾经为我承受过的痛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就当是我还他的吧!”

    说着,我匆匆收敛了复杂的心绪,急声问道“岑天,十一他怎么样了?你可曾有去看过他?他还好吗?他的伤势可会伤及到性命?”

    岑天抬手拭去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垂眸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他没事,他虽然在重伤之下又挨了一顿鞭刑,但是好在他的修为根基不错,终是扛得住。”

    岑天语罢,我大喜,一直空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下来,还好他没有因我而死,这当真是万幸之事了!

    我与岑天说话间,寂静的密室外忽然间响起一阵缓慢有力的脚步声,转瞬间身着白色衣衫,面带银纸面具的松溪长老突然间推开密室紧闭的门,缓步走到我面前,冷眼瞥了一眼岑天所在的方向,随即抬手施法为被捆绑在木桩上的我松绑。

    霎时间,失去了支撑力的我无力摔倒在地上,强大的撞击力牵动了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顿时席卷而来,几乎快要让我痛的昏厥过去。

    这时,我忽听得松溪长老冷声说道“来都来了,却一直冷眼看着她受苦,没有丝毫的作为,你究竟是一点也不在乎她,还是你向来就心狠呢?又或者说,你是压根就不敢管呢?”

    松溪长老一番话让我陷入疑惑之中,我强忍疼痛,抬眸望去,只见松溪长老此刻正冷眼望着岑天的方向,与岑天四目相对,似是在细细打量着她,我这才猛然间想起来,松溪长老似乎是可以看见岑天的。

    这时,站在他对面的岑天忽然间收敛了惊讶,冲他淡淡一笑,随即毕恭毕敬的行礼道“魔族已故战神岑天,拜见前辈。”

    岑天落落大方的站在松溪长老面前,任由他惊讶的望着她,不闪不避,平静的双眸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宛如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松溪长老震惊的盯着她细细看了良久,终是收回了望着她的目光,含泪垂眸望着因重伤而无力瘫倒在地上的我,讥声笑道“岑天?原来你就是那个为了一己之私,而挑起了各神族与魔族大战,险些祸乱了六界的女娃娃。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你居然会和她牵扯到一起!”

    松溪长老说话间,下意识的用力攥紧了双拳,含泪凝望着我的双眸里飞速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周身上下被莫名出现的戾气牢牢包裹“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望着忽然间满身戾气的松溪长老莫名有些害怕,猜不透他心思的我慌忙躲避开他的目光,向岑天投去求救的目光,在心底与岑天焦急说道“岑天,他为什么能够看见你?他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正望着岑天不知所措之际,松溪长老忽然间像发疯般的疾步冲到我面前,抬手攥紧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提在了半空之中,逼迫我不得不注视着他的眼眸。

    我身上的伤口因他暴虐的行径再度撕裂般的疼痛着,我强忍着恐惧与疼痛望着他那双噙着热泪的猩红眼眸,只见那里面写满了不知名的恨意,那种凶狠的眼神似乎是想将我大卸八块,扒皮抽骨“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松溪长老像发疯般,冲我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滚烫的热泪争先恐后的从他猩红的眼眶里滑落而出,砸落在他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上,那崩溃的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岑天急忙冲上前来,抬掌施法朝他后背重重一击,将毫无防备的他击倒在地,霎那间摆脱了他束缚的我无力的往地上摔去,在落地的瞬间被岑天设下的术法护住,这才避免了摔伤的疼痛,稳稳的坐在了地上。

    重伤倒地的松溪长老见状,忽然间发疯般的仰着脖子狂笑起来,然而他的眼泪却不断的从猩红的眼眶中滑落而出“哈哈哈~哈哈~天意吗?难道这就是天意吗?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你要我们怎么能甘心啊!”

    说着,他猛的栽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将脸埋进双膝里,整个人不住地哭泣,哀嚎,狂笑,颤抖着,这莫名其妙的疯狂举动将我和岑天搞的一头雾水,实在无法理解他这种怀疑行为的我,下意识的又对他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良久,他终是渐渐的止住了疯癫,瘫倒在地上,抬手拭去了眼角残留的泪痕,冷声道“丫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神龙族的人面前揭穿你的身份吗?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维护你之后又狠狠地责罚你吗?你可知道你的前世与三大家族之间的渊源吗?”

    松溪长老语罢,我心头猛地一震,下意识的想起了我曾经在梦境中反复梦到过的那些奇怪的画面,一时间头痛欲裂,胸口憋闷的厉害。

    慌乱间,一直蹲坐在我身侧的岑天,忽然间抬手紧握住我冰冷冒汗的手,施法为我抚平了身体的不适感,柔声道“林鹭,敞开心扉和他好好谈谈吧,你的心结也是时候该解开了。”

    语罢,岑天忽得化作一道鲜红色尘烟消散而去,只留下我和松溪长老两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刑罚室里。

    忽听得瘫倒在地上的松溪长老沉声笑道“前世今生皆为因果循环,你前世之果决定了你今生注定要来到这里,了结你前世未了结之缘。命中注定你要去闯无边炼狱,因为那里与你的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等到你从无边炼狱里出来之后,你也许就什么都明白了!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助你完成你的使命!我之所以会责罚你们,其实是为了帮助你们,给你们一个合理的借口,好让你们能够留在他们身边,不受他们的怀疑,好将你们的计划顺利的推进下去。我本以为一切就快结束了,却不料你和岑天之间竟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愤怒,多么的痛恨吗?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继续默默得承受着!”

    说着,他忽得再次仰着脖子哽咽着狂笑起来,任由冰凉的泪水将他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打湿。

    良久,他无力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失魂落魄的往刑罚室外走,因伤重而无力瘫坐在地上的我见状,急忙费力从地上爬起身来,疾步追上去,用力拽紧他的胳膊,阻止他离开这里,厉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愤怒?为什么会痛恨?我和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我?”

    他回眸含笑凝望着疑惑不解的我,流着泪沉声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也像你这样去大声的质问着别人为什么一样。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松溪长老语罢,用力挣脱了我的束缚,大手一挥将无力的我甩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朝着刑罚室外走去,我望着他渐行渐远落寞身影,忍不住将心底的疑问厉声吼了出来“你之所以这么恨我,难道是因为,是我的前世害了你们,导致你们一群人被迫流落至虚妄极海吗?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她,我是我,她所做过的一切错事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为什么要让我来替她偿还这一切?这对我而言不公平!”

    松溪长老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即顿下脚步,转过身来含笑望着我,沉声道“因为她所造成的恶果从未因她的死亡而结束,所以她是不配死的。就像那个叫做岑天的女娃娃一样,她所造成的恶果,从未因为她的死亡而结束,所以她不配死,所以她哪怕是魂飞魄散,她的神识也依旧永远无法陨灭!她的痛苦也永远无法结束!”

    说着,他忽然间疾步朝我走来,蹲坐在我面前,施法从手中凭空变换出一把利刃,将它强行塞进我的手中,双手握紧住我握刀的手,迫使我将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利刃狠狠的刺入他的额间,刺穿了他的整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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