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姓赵，将近八十岁的高龄，因为医术高超，每天找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
周末一大早，石曼芸就带着乔若安来到中医诊所。
诊所里人满为患，男女老少都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来到前台，石曼芸报出预约信息，然后从小护士手里拿到一张号码牌。
看到号码牌上的数字，石曼芸差点儿吐血！
九号，前面还有八个人！
这还是她提前好几天预约的成果……
正感到无语，旁边一个女人吐槽：“老公，这个赵医生不能托关系吗？每次来看病都要排好久的队，烦都烦死了。”
男人揉揉女人的脑袋：“赵老先生可是宁城口碑最好的老中医，想找他看病的人多了去了，托关系也轮不到咱们啊。”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表情丧丧的。
正想再说什么，旁边另一个病人道：“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赵老先生三观很正，对待病人也是一视同仁，之前有个暴发户想贿赂他给自己的情人看病，直接被他轰出去了，还骂得特别难听，我还拿手机录了呢……”
石曼芸听到三人的对话，暗自庆幸没有叫顾卫东找人托关系。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
像赵重这样的老中医，年纪在那儿摆着，估计早就看淡功名利禄了。
也是因为他的脑子里只有治病，才能将医术发挥到极致，做出现在这样的成绩。
石曼芸看了眼时间，道：“安安，咱们可能要等很久，要不阿姨先带你去附近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乔若安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没事的，阿姨，才八个人，应该很快就好。”
“好吧，那阿姨陪你看看动画片。”石曼芸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平板，打开海绵宝宝，把一只耳机给乔若安。
乔若安塞上耳机。
听到海绵宝宝哇啦哇啦的声音，顿时就没那么紧张了。
“这个小动物叫什么？好可爱啊，说话声音也古灵精怪的。”
“海绵宝宝偷偷跑出去，不会遇到危险吧？”
“派大星为什么要骗海绵宝宝？”
石曼芸抱着平板看得很入迷，时不时就要抬头问一句。
问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烦了。
“安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你要是觉得烦可以直接告诉我，都是一家人，无所谓的……”
乔若安看着石曼芸，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没有，一点都不烦。”
不仅不烦，还很开心。
以前在乔家，周秀红要是看到他看动画片，绝对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幼稚，成不了大气。
不像石曼芸，不仅不嫌弃，还会陪他一起看，一起讨论剧情。
这种待遇，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真的吗？”石曼芸忍不住捏捏乔若安的小脸，“安安这么乖，可不许骗我哦。”
她没养过乔若安这么听话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这事儿要是换顾矜北，肯定早就让她闭嘴了。
两人就这么抱着平板看了一上午的海绵宝宝。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叫到九号。
乔若安跟在石曼芸身后走进诊室，一眼就看到挂在墙上满满当当的锦旗。
“乔若安，是吧？”桌子后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过来。
“是……”
“过来坐。”
乔若安闻言，连忙坐到赵重对面。
赵重今年七十九岁，却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看向他的目光矍铄有力，声音也很洪亮。
“你是想调……月经？”
“对的，他要调月经。”石曼芸怕乔若安不好意思，帮他解释，“这孩子从小就是双性体征，可以像女孩子一样来月经，但一直不准时，每次来的时候还很痛，我怕有什么问题，就带他过来看看。”
得知面前的少年是双性，赵重并不惊讶，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腕垫：“右手拿过来，放在这上面。”
乔若安照做。
赵重摸完他左手的脉，又摸右手，期间问了乔若安许多问题。
问完，开始写方子。
石曼芸见赵重一直不说话，有点担心。
“赵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问题不大。”赵重说，“就是需要长期调理。”
乔若安的脉搏微弱，应该是长期气血不足，但胜在年轻，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太好了……”石曼芸如释重负，“那就请赵医生好好帮他治一治。”
赵重写方子写到一半，抬头问：“是想马上怀孕吗？”
乔若安和石曼芸闻言，皆是一愣。
尤其乔若安，脸红得像番茄！
他不是来看大姨妈不准时的吗？
怎么医生会问这种问题？
还是当着石曼芸的面！
赵重无视乔若安的羞涩，淡淡道：“看你挺年轻的，才十八，应该是不急着怀孕，那就不用太激进的治疗，定期来我这儿开药，喝一段时间就会有改善。”
乔若安：“……”
赵重开完方子，让石曼芸去开药，留乔若安一个人在诊室里。
双性人想调大姨妈，那多半就是奔着怀孕去的。
赵重从医多年，见过太多疑难杂症，乔若安这种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怕乔若安不是自愿的。
“那个人是你妈妈？”赵重问。
“不是……”乔若安摇摇头，“她是……是我男朋友的妈妈，但是对我很好。”
赵重点点头，心想，他猜的果然没错。
方才那女人穿着得体，气质优雅，明显是出自高门大户。
这种家庭对传宗接代应该是很看重的。
“那你自己怎么想？”赵重又问，“你想怀孕吗？”
“我……”乔若安简直被问怕了，两只手绞在一起，支支吾吾，“我可能……可能以后……”
“行，我知道了。”赵重打断他，“一会儿我跟你未来婆婆单独聊聊。”
石曼芸回来之后，赵重让乔若安到外面等。
他也知道石曼芸在想什么，直言道：“他的身体状况怀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因为身子虚，又是双性，真怀上估计会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