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诧异的看着眼前失落的脸，和渐渐红起的眼眶，一时间进退两难。
“那个什么，你该不是，又想哭吧？”落葵试探着，凑近她。
舒妃脸一红，跪在地上的膝盖往后退了两步。
那小模样看着，就像落葵在调戏人家似的。
落葵一阵无语，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怪难受的。
想了想，决定先告辞算了。
清了清喉咙，落葵淡然开口：“舒妃娘娘，你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舒妃乖乖点头：“姑娘慢走。”
落葵忍下心里的怪异，站起身来，绕过舒妃便往外走。
没走几步，又下意识的回头来看了一眼。
只见舒妃还跪在原地，只是身子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她出门的身影。
落葵皱了眉头：“舒妃，这膝盖可不能经常跪，要是跪得久了，就容易站不起来了。”
“再说了，不管受不受宠，你好歹是个嫔妃，你这样来跪我，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
落葵的话，让舒妃一阵轻笑。
那淡淡的笑容里，有无限落寞与悲凉。
“身份？我哪儿有什么身份？不过是太后身边的梳头婢子，偶然一回承了龙恩，有了九皇子，这才在太后娘娘的随葬名单中被划了出来。”
“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又在乎什么身分不身份的？”
落葵抿了抿嘴，倒是有些同情起舒妃来。
往回走了几步，弯下腰，轻轻托了舒妃起来：“原来你从前也是婢女，那巧了，我从前也是。”
“不光从前是，现在也还没逃掉这个身份呢。”
“所以啊，做人要向前看，不要整日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
“你就算不想别的，也要想想九皇子啊，他已经慢慢长大了，你总不能整天把他关在这座宫殿里。”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了他盘算盘算。你总不想，等你百年老去之后，九皇子还要遭受别的皇子公主的欺负吧？”
落葵的话，如同无数牛毛细针，扎得舒妃满身满脸都是。
只见她身子轻颤，细长雪白的脖颈微微仰着。
落葵轻叹一声：“其实，你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年轻。想要让皇上重新喜欢上你，也不是什么不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苦呢？”
“姑娘的这些话，嫔妾又何尝不知。”舒妃叹着，随着落葵的牵引站起身来，重新来到桌前坐下。
舒妃垂眸，盯着茶杯中轻轻荡漾的桂花，苦笑一声：“只是嫔妾忘不了太后的交代啊。”
“太后娘娘临终前，曾经拉着奴婢的手，要奴婢远离宫中的是非。”
“我从小就服侍在太后娘娘身边，太后娘娘，待奴婢极好，甚至还把奴婢当亲闺女看。”
“奴婢，没办法违背太后娘娘的意思。”
落葵紧盯着舒妃，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思索着舒妃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落葵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舒妃眼中的痛苦做不得假。
点了点头，落葵善解人意的说：“舒妃的选择自然有你的道理，可是九皇子他......”
“天枢这孩子，相信姑娘也已经看出来了。先天不足，从一出生，他父皇就不喜欢他。若不是看在太后娘娘的份上，怕是......”
说着说着，舒妃的音调又有些变化。
落葵一听，整个人都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