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浑身还充斥着羌尧留下的魔息，整个人七窍流血，现下受到了如此刺激更是气血翻涌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你可不能死。”羌尧手指微微一弹，丹药直接飞入吴悦悦的嗓子眼。
丹药入口即化几乎不需要吞咽，原本几乎要疼的撕裂的肺腑竟然开始渐渐缓解。
“本座的小家伙还未向你寻仇，若这般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
不知为何，鹿川的心尖微微一跳，他看着羌尧棱角分明的脸，竟然有些晃神。
羌尧察觉到鹿川的目光，微微挑眉：“怎么，这就看呆了？”
“为何...要这般维护我？我似乎并不认识你。”鹿川的眉宇带着困惑，从见了第一面起，羌尧似乎对他就异常感兴趣，但自己也并未听说过和他有什么渊源。
羌尧揉了揉鹿川的发顶，语气竟然难得带了丝耐心。
“你失忆之事稍后本座定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不过眼下，你或许应该先料理了她。”
猩红的眸子微微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悦悦，鹿川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从寒泉中站起身子，捏了个清洁术将自己收整干净。
吴悦悦并没有听见羌尧说的第二句话，从剧痛中醒来时，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羌尧堪称祸水的绝色容貌。
“小女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定当竭尽全力报答！”
没有犹豫，吴悦悦直接跪了下去。
这个男人竟然肯救她，想必是对她有意思。
毕竟她可是整个灵清宗出了名的好相与性格温柔。
谁知羌尧竟然来了兴致，他慢慢走上前站在吴悦悦的身旁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吴悦悦。
“此话当真？”
吴悦悦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高兴地抬起头：“自然当真！只是小女子修为低位，若能得前辈垂怜...”
她故意落了两滴泪水整个人看起来娇娇弱弱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栽倒。
慎弦在一旁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
他素日里最是不近人情一心向道，如今教导出来的弟子竟一个比一个荒唐。
此刻他还站在这里，便敢为了活命光明正大地去勾引魔族。
“那，你为本座去死吧。”说着，羌尧穿着云履的靴子毫不犹豫地踩在吴悦悦的脑袋上。
他睥睨地望着吴悦悦的发顶，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区区垃圾，也配直视本座真容？”
吴悦悦的下巴重重磕在寒泉的冰石上，几乎要被磕碎。
这下她终于意识到了旁边还站着人。
“师尊，师尊快救我！！”
慎弦冷哼一声，整个热威压铺天盖地的散开：“身为修仙者心术不正，残害同门，如今更是贪生怕死甚至光明正大勾引魔族，你们两个可真是吾教出来的好徒弟。”
吴悦悦被威压生生压得呕了一口血，羌尧松开了自己的脚，微微向后撤去，面上似乎有浓浓的嫌弃。
“不是的，我没有！！师尊明鉴啊师尊！定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同您说了什么，想要陷害我！弟子一心向道努力修炼，何时干过残害同门之事？弟子不服！”
吴悦悦满脸的血渍，她衣衫凌乱，发丝也被冷汗和血液粘的贴在皮肤上，整个人看着狼狈极了。
扣紧自己的手指甲，吴悦悦把表情管理做到了极致。
那倔强隐忍的表情以及要哭不哭的泫然欲泣状，若不是现在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本性，或许早就被她迷惑了。
“是么？”
鹿川站在一旁忽然开口，他的目光清冷，身上的封印也被羌尧抹去，真正的容貌露了出来。
吴悦悦一愣，她原本以为刘青山已经是师门内最英俊的弟子了，所以才对他一见倾心。
可就在刚刚他看见了请要的容貌，凌厉俊美，她险些被蛊惑。
下巴上刻骨的疼痛染吴悦悦不敢再肖想，如今看见鹿川，吴悦悦整个人都陷入了怔愣之中。
“你是何人？”
鹿川弯了弯唇角，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我是何人？小师妹的记性怎得这般不好，竟然连我都忘了。”鹿川微微走到羌尧身边和他并肩，随后他略微弯腰，在吴悦悦足够听得异常清楚的距离内，嗓音裹着寒意：“小师妹对我的百般‘照顾’，我可是分毫都不敢忘呢。”
鹿川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吴悦悦原本就跌宕起伏的心情此刻更是如遭雷击一般呆愣木讷。
“你，你是鹿川？！”
她微微探查她的修为，忽然发现她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竟然越过了金丹期！！
眼前的人无论容貌气质甚至是修为，都没有任何一样是跟鹿川沾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师尊说我体内曾经有一道封印，结了丹后封印便已经解了，只不过魔尊大人担心我的容貌过于张扬，便将我的容貌隐了去。怎么，小师妹莫不是不记得我了？”
鹿川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冷，吴悦悦的脸色也快速惨白了下去。
“师尊，鹿川信口胡言，我根本没坐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他陷害于我！师尊明察！！”
吴悦悦心中早已慌得不成样子，实在走投无路，他只能有狠狠给慎弦磕了个头。
慎弦将昆仑镜召出，那镜中的景象一帧一帧地滑动，吴悦悦颤抖着嘴唇，终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
她明明伪装的很好啊，为什么会被发现...
吴悦悦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身子抖得不像样子。
“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副恶臭的腐肉为何会被剖出来么？”羌尧的手臂轻轻揽着鹿川的腰肢，他语气依旧云淡风轻，甚至隐隐带了丝笑意。
但慎弦太过了解他，每每羌尧露出这副表情时，都代表他现在心情极为不好。
“你动了不改动的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没人能觊觎了本座人还能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你既有胆量生出那些肮脏的心思，便做好留下什么的准备罢。”
吴悦悦此刻彻底崩溃，她连滚带爬地去抱住慎弦的腿，整个人像个疯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再没了往日的矫揉造作。
“师尊，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您救救我！弟子才筑基啊，弟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死！！”
慎弦微微挥了挥袖子，吴悦悦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捏了清洁术，慎弦将自己身上被沾染的血渍清理干净。
“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肮脏不堪？修仙者最忌讳自私自利枉顾万物生灵之性命，如此有损道行的事，恐怕也只有你与刘青山二人才做的出了。”鹿川嗤笑一声：“你们视我为你们的奴隶，只要不顺着你们，便绞尽脑汁也要除掉我，是么？”
慎弦隔空将吴悦悦提了起来：“今日，吾挖去你的灵根废了你的修为，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再不是我们灵清宗的弟子。”
灵根被慎弦极为强悍的威压生生挤碎，吴悦悦疼的泪腺都在流血，凄厉的叫声在整个寒泉洞内外回荡。
鹿川清澈的嗓音幽幽传来：“天高路远，你又何必把路走绝了呢？今日沦落到这般田地，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吴悦悦眼底含着极为狠毒的怨恨，她高声尖叫，刻下恶毒的诅咒。
“鹿川，我要咒你终日行善最后善有恶报，心有所爱最后生离死别，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生世世活在煎熬之中！！”
她笑的猖狂又狰狞，随后竟然肉体一寸寸湮灭消失在了空气中。
唯独她恶毒的话还久久回荡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吴悦悦不惜魂飞魄散再无来世也要诅咒鹿川，此等阴邪的诅咒，跟本就不应该存于世间。
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滋生心魔，所以才破釜沉舟想要和鹿川同归于尽。
“区区一个筑基期的魂魄，也妄想刻这般恶毒的诅咒？”
羌尧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液点在鹿川的眉间。
随后，只听见一声极轻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了。
“这般诅咒，本座的血便可化解。”
他乃是天煞之体，生来便是魔族，筑基期的心魔咒根本就不足为惧。
羌尧将剩余的血在寒泉旁的空地上画了一个法阵。
“此阵会解开你心中所有的疑惑，这阵法可逆天改命，你若恨我，便去杀了我吧。”
羌尧轻轻一推，鹿川便踩入阵中。
鹿川怔怔的看着羌尧，整个人都处于错愕的状态。
杀了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鹿川想要问个清楚，下一刻，阵法大成，鹿川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魂魄和肉体分离。
肉体跌落在羌尧的怀里，而灵魂却一点点伴随着法阵消失。
隐约间，鹿川看见了羌尧眼底掩盖住的神色。
繁杂晦涩，是他看不透的东西。
............
再次醒来，鹿川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上。
“阿川，快下来，莫要再贪玩了。”
略带清冷的少年音催促着鹿川，鹿川向下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少年版的羌尧？
怎么这么老实？他是不是和他师尊拿错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