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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依旧那么刺鼻，让苏枫眠还未睁眼就皱了皱眉。
“妈咪？妈咪醒了？”
是阳阳的声音。
“妈咪？快醒来。”
是玉儿的声音。
苏枫眠挣扎着想要从那无底的黑渊之中醒过来，可觉得好像有人拽着她的腿让她无法逃脱，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双手用力拼命拽着床单。
“阿眠？”
是谁在叫她？
眼前忽然出现药时琛的俊脸，正朝着她微笑，好像一抹光带领着她走出黑暗。
她猛地睁开双眼，唤道：“阿琛。”
但当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药时琛根本不在，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
也是，她在m国，和宾市隔着十万八千里，药时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对方也快要和姜妍结婚了吧。
夏然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阿眠，你叫了药时琛的名字，你知道么？”
苏枫眠有些尴尬，否认道：“不知道。”
“你叫了很多遍，你想他了？”
此时两个孩子不在，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
苏枫眠坐起来，抱住夏然，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道：“然然，为什么我的妈妈不疼我？”
养母不疼她，亲妈也不疼，为什么？
夏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阿眠，有些时候有些人我们注定是得不到的，这是命，但阿眠你还有我，你还有阳阳和玉儿，对不对？”
“我还有一个干儿子流落在外，我们一起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苏枫眠忽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是干儿子？”
“干女儿我也喜欢，干女儿更好了，可以一起买衣服，但我觉得你怀的是双胞胎。”
“我也想要女儿，我会给她很多很多母爱，把我缺的都补上。”
“就是。”
夏然帮她擦了擦眼泪：“阿眠，我知道你难过，伯母的作法我也很气，但是，你还有哥哥，不是么？”
“如果没有哥哥，我不会回乔家的。”
“阿眠，如果你想药时琛就回去找他，别和自己作对。你一直就是压抑自己，以前在苏家，你压抑委屈，懦弱地臣服。”
“后来你回了乔家，为了不和乔念锦起纷争，你又忍着，回了宾市，你说报仇，爱上了药时琛，你又不肯认。”
苏枫眠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然，我最近变得好爱哭，我是怎么了？”
“哭出来就好了，你都二十年没哭过了。”
是啊，很久没哭过了，这一阵子她的眼泪掉的很多，也很容易，以至于让她觉得自己病了。
“阿眠，乔念锦这边，我知道，你以前是忍着，如今你打不算忍了，我会帮你让伯母看到她的真面目。”
苏枫眠苦笑一声：“然然，你觉得我妈会听我们的么？前天晚上，乔念锦都认罪了，她都能洗白。”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两人转头看过去正好和朱薇对视。
“你醒了？”
没有担忧，语气很生硬冰冷。
苏枫眠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妈。”
“去给念念道歉。”
苏枫眠一怔，她没有想到她的亲妈会气势汹汹杀过来，让她给养女道歉。
她没有说话，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朱薇。
朱薇蹙眉：“我知道你不爽，你也觉得自己没错，我也不是要逼你。念念那晚是错了，可受伤的是她自己，昨晚的事，你爸已经去找过那个记者，对方说了，不是念念给的钱。”
“那是我么？”
“这个还在查，说不定就是你。”
苏枫眠嗤笑一声：“妈，你的意思是，我说的不可信，乔念锦说的都可信？”
“我知道，因为你早就把她当作替代品，而我更像一个冒牌货，抢了正主的位置，对不对？”
“六年前，是你哭着抱着我，说感谢找到我。你问过我为什么要走么？”
“因为乔念锦多次想要我流产，推我下楼梯，还给我的汤里加料，所以我才走。”
闻言，朱薇眉头蹙的更紧：“那又如何？一个没有爸爸的杂种打了又何尝不是好事。”
什么？
这种话是一个当妈的人能说出来的？
苏枫眠一双星眸已经无法表达她的震惊：“妈，你说什么呢？”
“阳阳是可爱，但如果没有生下来，也是好事，至少你已经和傅轩云结婚了，老老实实当傅太太。”
“所以，你在怨我？”
苏枫眠嘴角一抽，这就是她的妈妈，亲生妈妈？
“乔念锦买通医生，拐走了我另外一个孩子，你又知道么？”
“阿眠，有证据么？念念都已经撞墙来自证，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我只是要你去道歉，将来乔家还是你和诺天的。”
苏枫眠眼泪夺眶而出，她委屈而又憋屈，她屈指指向自己，颤抖着问：“你觉得我为了钱？为了乔家的声誉？”
“不然呢？你急着找念念的茬是为了什么？”
“妈，你失忆了？是谁找谁的茬？你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朱薇恼了上手拽苏枫眠：“走，去给念念道歉，又不要你鞠躬，一句对不起很奢侈？”
苏枫眠被她直接拽了起来，夏然想要插手，被苏枫眠一个眼神示意缩了回去。
到了乔念锦的病房，便见乔念锦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他们进来立马起身，柔弱不堪地唤道：“妈。”
“念念，你别动。”
朱薇松开苏枫眠上前扶住乔念锦：“你头没有脑震荡就不错了，躺好吧。”
“妈……”
乔念锦拽着朱薇的袖子，胆怯地瞥了苏枫眠一眼：“你别为难姐姐，这样姐姐会更讨厌我……毕竟我抢了她的人生。”
“胡说，你没有抢，是我带你回的乔家，是妈的错，妈没有照顾好你，履行当年的承诺。”
“道歉，苏枫眠。”
苏枫眠冷笑：“妈，为什么叫她不叫杜小姐？她难道不姓杜？”
“你还想干什么？非要让你爸来收拾你是吧？”
“我爸也不喜欢是么？那你们何必让我回乔家？直接让我去死啊，我死了你们满意么？”
苏枫眠咬唇：“是不是我现在去撞墙，你就会信我？”
说罢，她直接撞向墙，一抹鲜红闪现在了雪白的墙上。
不就是死么？不就是撞墙么？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