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漪细细看去,只看到身下的女子不是喜儿,便连忙道歉退了出来。
不顾里头男子咒骂声,钟漪立刻准备赶去下一条街。
“姑娘,您这般找法或许没用,若是那人会易容呢?”身后的将士见钟漪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便轻声说道。
钟漪转身,看着他,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那你说怎么办?”
“我爹曾经说过,若是想将人悄无声息的带走,最好是于众人不注意的细微处着手,叫人察觉不出异常,或许喜儿姑娘已经被带出了城。”低着头轻声说着,让钟漪有些诧异,这话真是耳熟。
“你爹,是老七?”看着有些许熟悉的模样,钟漪试探问出了声。
小伙子立刻笑了,又觉的不对,摸摸鼻子,这时候才显得有些憨厚:“姑娘,您还记得我爹啊?”
“你是七哥的孩子?难怪那日你会将剑丢给我。”钟漪恍然大悟,那日若不是他将佩剑丢给自己,自己压根等不到林至岑,后果不堪设想。
钟漪还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她跟七哥的事,又怎么认出她的?
“您那天让我送信,我认出来的,姑娘,那时候多谢您替我爹写信传到家里。”少年满脸感激。
“小事罢了,若不是你爹,我或许活不到这么久。”钟漪有些脸红,她的字确实挺容易认出来的,没办法,毛笔捏不好,林至岑都嘲笑了好几次。
“你说,喜儿或许已经被带出城了?”钟漪忧虑不已,若是被带出了城,那可怎么办?
此时上京城,层层叠叠的屋檐后,是肃穆端庄的皇城。
今晚新年夜,皇宫家宴,皇上皇后携众嫔妃,并几位公主,还有太子太子妃太孙一家,其乐融融。
淑贵妃看着太子一家和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六皇子还未娶亲呢,如今又去了北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成家立业。
皇后看着她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心里偷笑,如今皇上越发难琢磨,她不能给儿子生事,太子除了占了嫡长,她这个母亲,却丝毫帮不上忙。
“哎呦,皇上,今夜月色正好,臣妾来给您助兴可好?”说话的是一个小婕妤,新近进宫的,是一对双生子,最近极得皇帝宠爱。
“好好好,爱妃快快舞来。”皇帝登基多年,从未在女色上感受过什么快意,只是近来身子不好,只有这对双生子让他感到回春之感。
如今南方安定,朝堂安宁,这都是他的功劳,父皇在天上,定是欣慰的。
皇帝兢兢业业一辈子,到了这时,才察觉出这至高无上的荣耀所带来的的畅快。
皇后和淑贵妃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嫌弃,只是谁都不说,皇后每日甚至还给皇帝求药,以助兴之用。让皇帝龙颜大悦,称赞皇后贤良淑德,连带着对太子总算是亲厚了些。
太子因着此前那些事,让皇帝很是不喜。
看着自己父皇,太子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依旧是笑盈盈的。
此时交州大营内,林至岑拿着两封信,看完后就丢进了火盆内。
添寿有些担忧:“少爷,太子和六皇子都来了信,您打算怎么处理?”
“六皇子去了北地,太子逼迫太甚,他传信过来,只是报个信儿,而太子……”林至岑冷笑不止,“咱们这位储君,可真是迫不及待。”
“难道他想拉拢少爷,可这有什么用呢?等他登基了,咱们交州大营不就在他手中了么?”添寿有些奇怪,交州大营直属皇帝,太子这般做,真的不怕皇上发现,而厌恶他么?
“人在位上又有什么办法,权力迷人眼,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自是不甘心临到了了,却为他人做嫁衣,皇上态度又不明确,他心慌了。”
想起家里寄来的书信,林至岑心中明了,看来上京城那旋涡,越发深了,只是不知皇上到底是何想法。
想着那父子几人相互算计的样子,林至岑冷笑,脑中忽然想起钟漪说的那些话,‘这就是权力带来的么?真可怜,谁都不信,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信?’
摇了摇头,那般至高无上,生杀夺于的权利,谁不着迷?何况太子就只差那么一步,岂能甘心。
钟漪和七哥的儿子赵儒一路追着,赵儒说的没错,喜儿向来不会走远,从她不见的那片地方的足迹来看,确实多了不少大人的痕迹。
可到底是谁要抓喜儿呢,钟漪怎么都想不通。
正打算站起身,和赵儒去另一处看看,身后却‘砰’的一声响起,声音很大,重物倒地的声音让钟漪惊的一跳。
“赵儒。”钟漪看到赵儒倒地不起,边上站了个男人,身量不高,眉心紧皱,一条竖纹极深。
“你?你是严尘?”钟漪看着他,多年不见,严尘看着越发阴鸷了。
“呵,钟小弟别来无恙啊?”严尘看着钟漪,满脸狞笑,“当初一别,可是叫我好找啊。”当年那一碗毒蘑菇,可是把他害的不轻。
钟漪看着赵儒只是昏迷了过去,便将他拖到了角落,看到赵儒身上的佩剑,便打算抽出来。
严尘怎会让她如愿,大掌一扯,钟漪就被拉开了。
“你待如何?”钟漪没有过多挣扎,只冷冷的看着严尘。
“我待如何,难道你不知么?”严尘阴恻恻的笑起来,当年她害他不浅,今次竟是老天开眼,竟然又遇到了,“方才你踹门之时没看到么?我想做什么?几年前不是就已经与你说过了?”
钟漪这才恍然,刚才那伏在床上的男子竟是严尘。
“你最好放了我,你还能留下性命,若是我有什么闪失,你不会好过的。”钟漪放下心头急躁,这严尘十分难缠,她斗不过他,几年前也是抓住了机会,不然哪里能掏出魔爪。
“哈哈哈,你还当我是几年前么?你这贱人心肠狠毒,我自是要好好‘招待’你,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不会有人找到你的,之前这里也有个女孩被抓走了,我刚巧认识他们,等我们出了城……”
严尘满脸狰狞,眼中闪着光,像是一头野兽。
凑到钟漪耳边,语气冷中带恨:“等出了城,自是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钟漪却听出了另一件事,皱眉冲严尘急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女孩,被人抓去了?”应该是喜儿,可他们抓喜儿做什么?
“他们抓她去哪儿?你一定知道对么?”
“哼,少废话,走吧。”严尘将钟漪扯出了巷子,“知道又如何,你们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