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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怆恻(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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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嬷嬷的话既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白昭昱听的。说完,她捡起空落在地上的箭,刺进胸口,死在了太皇太后身边。

    白昭昱思着、想着,四十几年前,他的父亲白浩倡好似讲过同样的话,他的母亲为了能助他逃出京城,冒着严寒举办家宴,落下了一身病痛。可是,那时候他闭目塞听,内心被仇恨和痛苦侵蚀着。回想着这些日子的计划,他想利用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引起楚玚和云萦对太皇太后产生猜疑,并借着楚玚和云萦之手杀了太皇太后,挑起新朝君臣仇怨。他以为他事事谨慎,却不知太皇太后早就知道,而且还配合着,想用自己的死来将他救赎。

    白昭昱一生只求父母能正眼看他一次,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母亲的关爱下,可他却一直没有珍惜过。他顿感痛不欲生,仰天狂啸!

    楚玚见白昭昱心里提防已然溃陷,就让手下将白昭昱包围了起来,自己则跑到云萦身边。按理说,云萦只是撞了下扶手,并无大事,只是,楚玚从白珀行手中接过云萦的时候,云萦面无血色,瘫软无力,痛苦万分。

    “怎么回事?”楚玚怒问白珀行,抓起白珀行的衣领,推去一旁。

    “我也不知。”白珀行一直看着父亲和太皇太后,并没有注意到云萦。而且,他一直护着云萦,虽然自己身后被乱箭划破衣服,但绝对有信心云萦并没有中箭。

    楚玚摸着云萦,检查云萦是否受伤,低下头时,才发现云萦腿间渗出了点血。楚玚怒吼道:“快传太医,备车辇!”

    白珀行也隐约看到了血迹,因为流血不多,若不是楚玚目光停滞在那里,他也不会发现。白珀行,急忙上前把脉。虽然白珀行医术不及医佛徐家,但以白珀行能力,只要一搭脉,自然能说出个大概的病症。可这一次,白珀行反复探脉三次,才说了句:“已有滑胎之象。”

    楚玚痛心异常、怒不可遏,冷漠地说了句:“乱臣贼子,杀无赦!”大殿之中,暗藏的白家人和宫中侍卫杀成一团。白珀行无奈加入战斗,也过去帮着白家暗线。白不忘也不知从何处飞身出来,加入其中。

    楚珒、明轩、萧荣贺、陈瞻遗武功一般站在一旁。凤亭鹤、王靖长身为禁军统帅不得已也要加入其中。云茕没办法对自己的师傅下手,可是自己的姐姐被白昭昱害得流产,两面都帮不得忙,只好和其他其他侍卫一样围在楚玚和云萦身旁,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不小心打到他们身边,云茕不管他们是哪伙的,都揍几巴掌,扔到一边。

    那些侍卫、暗线都是三脚猫功夫,不一会都被打趴下了。最后对决的只是王靖长、凤亭鹤和白珀行、白不忘。白昭昱只是跪在地上,拉着太皇太后滑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不说,亦不动。

    凤亭鹤因为云茕的关系,也和白珀行打过多年交道,况且当年在西北战场,也有过同袍之情,凤亭鹤出手一直掌握分寸,并没下死手,只是劝其放手。

    “白先生,皇上只是在气头上,静下来慢慢说!”凤亭鹤一边打,一边说。

    “凤兄多谢,我知父亲罪孽深重,可他也是悲惨之人,他现在已经明白一切,定不会再干涉朝廷之事,就让我带他离开吧!”白珀行苦苦哀求着。

    “此事我做不得主!”凤亭鹤手上又收了些力道。

    可相比之下,王靖长那边真是苦不堪言,白不忘招招下死手,王靖长本无心伤他,可被逼到如此地步,也只能使出全力。

    外面有人来传话,车辇备好。楚玚抱起云萦,起身准备离开。

    白珀行见楚玚要离开,怕是楚玚走了,今天父亲就必死无疑了,便大喊一声:“够了!白不忘住手!”四个人这才停了打斗。

    白珀行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和楚玚说话,却被侍卫拦住。白珀行没了办法,大喊道:“楚玚,是我白家对不起你,我愿意一力补偿!求你放了父亲吧!”

    众人听到大惊失色,天下有人竟敢直呼皇帝名讳,这哪里是求情,分明就是挑衅呀!凤亭鹤不得已又将剑刃对向白珀行。白珀行也没闪躲,只直直地站在那里。

    楚玚没有回头,冷冷地说着:“朕拜他所赐,少时丧母、失了父子情谊这我可以不计较。可他呢?搅动吴越朝堂,父子、兄弟皆相残,百姓也因此深陷战乱、疫病之苦。尚家嫡女之死、云家长子之殇、萧家军的覆灭,桩桩件件都是他从中挑唆的。”

    话说至此,楚玚将白昭昱的罪行算是公告天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恨极了白昭昱。

    楚玚继续说着:“朕悯他命运多踹,也是钱氏血脉,看在你和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本已放他一条生路,可他还想嫁祸萦儿承担弑杀太皇太后之罪。而萦儿为了化解他内心仇怨,反落至受众人埋怨、失去腹中孩儿的地步。我问你,你将如何补偿!你又补偿得起吗?”

    楚玚一番话,不仅说退了白珀行,也震慑了楚珒他们,告诉他们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白昭昱,谁人敢再扰云萦半丝宁静,都将得不到好果子吃。

    白珀行沉默了,看到楚玚向前走得决然,大声喊道:“是我对不起你夫妇二人,理应应誓。”说着,白珀行抽出腰间软剑,剑气划过,口中说着:“我若违此誓,天地失色,无人相伴,孤独终老。”

    云萦趴在楚玚怀中,昏昏沉沉,隐约看到台阶上,白珀行的举动,用尽力气,说了句:“不要啊!”继而晕厥过去。

    楚玚回身,看到白珀行放下手中软剑,眼角流血,闭着双眼,面色痛苦,站在原地。白不忘扶在旁边。

    云茕大喊了一声“师傅”,飞奔了过去。兰儿也从楚玚身后跑到了白迫行身边。

    凤、王两位也站在白珀行一旁看着楚玚,仿佛觉得白珀行也是无辜,想让他放过白珀行父子。楚玚心想:是啊,这里只有凤家、王家没有怎么被牵扯,虽然自己的母妃贤贵妃曾是王家人,但是死的时候已经嫁入皇室多年,他们怎么能感受得到楚玚的苦楚。可是,看到自毁双目的白珀行,楚玚还是下不了杀心,留了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听到“打入天牢”四字,才放下心来。

    云茕扶着白珀行进了天牢,并找了不当值的太医给其包扎。白昭昱、白不忘和剩下的白家暗线纷纷关押在天牢之中。兰儿求着云茕想留在天牢照顾白珀行,云茕答应了。自己则让新婚妻子跑去了宫中陪伴姐姐。

    另一边厢,王靖长叫住楚珒和尚明轩。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给他二人讲了个清清楚楚。从云萦散出裴染在世的谣言,到最后看望尚明雪,云萦从没有意牵扯尚府半分。可是,谣言流散,楚瑓、云荣居心不轨,每次尚明雪陷入危难都是云萦出手相助。他的妻子徐芫苓、云茕的妻子卓玲和尚明轩的妻子云璐皆是证人。楚珒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错怪了云萦。

    而陈瞻遗自觉羞愧,凤亭鹤如何规劝都不得解脱。陈家似乎是这场政变中唯一没有被牵连的人,但是却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之一。若不是陈家老家主的执念,或许太皇太后和白浩倡能成为这世间最平凡、最快乐的情侣,更不会有这后面如此繁杂的是是非非。当夜回家后,陈瞻遗虽没有说出宫中的所见所闻,却问了陈老相国是否对当年太皇太后的请求置之不理。他见到自己爷爷的反应,又是悔恨、又是无情,毅然甩袖离去。要知道,对于如此守礼教宗法的陈瞻遗来讲,这是他一生第一次如此对待长辈。

    众人散去,各家注定无眠。王靖长和云茕根本没有离开禁宫,在城门口的房舍内对付了一宿,等着云萦和楚玚的消息。

    话说两端,楚玚抱着云萦回到了掬香殿,才发现血又渗出了许多。秋天的衣裤相对来说比较厚,太医们看到皇后如此,知道这龙胎是绝对保不住了。可谁又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楚玚呢?他们想到了陈太医。陈太医就是从澍王府出来的陈大夫。按能力来说,陈大夫并不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人,但是他却是云萦和楚玚最信得过之人。

    陈太医被推到离楚玚最近的位置。楚玚看得出众太医甚是为难,且也不是很信任外人,直言道:“陈太医,到底如何?”

    “回皇上,臣和几位太医都看过了,皇后娘娘只是悲痛而晕厥。只是……只是……”陈太医还在想用什么词才能委婉地说出云萦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就被楚玚厉声吓得直言说出了实情。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楚玚一声怒吼。

    “只是皇后娘娘失血过多,龙胎是肯定保不住了!”说完,陈太医跪在地上,其他太医也纷纷跪了下来。

    楚玚面色凝重,顿了顿,抑制住了悲伤,继续问道:“皇后身体如何?”

    “皇上,还请您移步殿外,好请女医官为皇后清理、引胎。臣等已经吩咐了太医署准备了引产汤药,十分温补,希望不至于伤了皇后根本!”陈太医说完,叩头在地。

    “为什么会伤了根本?”楚玚听出弦外之音,感觉云萦小产似乎并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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