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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意志和鬼都停止了动作，这种厚重感压得人呼吸不畅，就是那种低气压的感觉。
朝晖早就离开了树下，回光界即将诞生了，谁还管你们这群厉鬼内斗。她很快跟嘀嗒汇合，柳依依也与他们合流。柳依依对着朝晖点点头，说道：“那三个学生已经安全离开了。”
嘀嗒接着话茬说：“龙招摇是自己跳下来的。”
其实他们不说，朝晖也基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三个学生和高矮二人组之所以可以顺利离开杨家村，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天材地宝或是天赋异禀，而是回光界根本还没成型。意思是，只要你能有本事走出鬼门阵，大门就在那儿，诸君自便。
压在众人头顶的这份天地之气，证明现在才是回光界形成的时间点。而回光界成型的决定性人物，居然是其中一个死者-龙招摇。嘀嗒将龙招摇生前死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朝晖，看他那低眉顺目的样子，朝晖白他一眼，冷声说道：“别跟我摆这幅面孔，我不是林君，上清也不是他们那种邪门歪教。”
嘀嗒闻言一愣，随即苦笑，这是被记忆给影响了啊，好不容易摘掉的面具，怎么又轻易地戴回去了呢。他撇开头，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好几种，朝晖不理他，转身看向龙招摇。
陈三的困惑她能理解，是不是找不到龙招摇的魂？趁着柳依依和嘀嗒讨论细节的间隙，判官目悄然开启，被龙招摇的遗体遮得严严实实的石头映入眼帘。
这是朝晖第一次亲眼看到正在变化的坤石，还是这么近距离观看。这块石头应该就是高矮二人组带来的石头之一，她叫了嘀嗒一声，示意他去几个方位确认一下。嘀嗒应声去了，朝晖蹲在龙招摇身侧仔细观察。
“是发现什么了吗？”柳依依问道。
“回光界的创造者，咱们早就遇见了，只不过太明显，我们反而没往那方面想。”朝晖回道。
柳依依瞪圆了双眼，用手点了点地上的女生，她？
“你没跟我说没有界主这事之前，我以为她是界主治下的引路人，每个小界都有，很平常。之后你说没界主，我光顾着复盘和推翻了，压根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朝晖解释道。
只是回忆之前见到的龙招摇，虽然是阴鬼身，但确实没有一丝戾气，她样子是吓人，却更让人心生怜惜。如此看来，她死的时候心无怨恨，反而满是善念，不然这坤石能不能启动是一回事，浑厚纯净的天地之气，可不是一个厉鬼能引出来的。
所以，回光界并不是造出来惩罚谁的，朝晖看向终于从气韵压制中挣脱的陈三，以及被逼得步步后退的学生们。
天道听见了她的声音，同时这里本该形成的另一个大阵，是绝不该存于天地间的东西。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但若危及天地秩序，那不好意思，降维打击也得打，哪怕你说我不讲武德。
朝晖想清了其中的关键，对着柳依依说：“阵道我虽有涉猎，但毕竟不是上清的必修课，最多算选修，所以还得请你受累。”
“我知道这里肯定有大阵，但具体是什么阵法，真的很难说。世间阵法何止千万，稍有不同就能幻化出数千法阵，这么短的时间，要找出确切的一个，难如登天。”柳依依摇摇头，表示很为难。
“世间阵法之道，除了天策，无不出自茅山，如今志尚师兄应该还被困于某个地方，找到他，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线索。”见朝晖有些失望，柳依依接着安慰道。
正说着，坤石四周的气息一转，四周的天地之气随之一清，整块石头外壳裂开，直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龙招摇消失的魂体从中走出，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鬼和意识。赵半月显然是看得到她，其他人都惊得向后一步，她却喜上眉梢，根本不在意对方一副鬼样。陈三就更惊喜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还在懊恼要如何跟主子汇报，现在不就不用汇报了么。
狞笑着扑向龙招摇，陈三根本看不上她也是厉鬼的道行，笑话，难道你一个刚成的厉鬼身还能跟我八十年道行相比？
龙招摇冰冷的双眸只看着它的动作，黑洞内涌现一股吸力，将陈三直接收入了其中，所有人目瞪狗呆，这是什么操作？也没见她喊它的名字啊。
开始了。朝晖和柳依依对视一眼，回光界已成，看来这就是起源了。
“鬼门阵破了。”柳依依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杨家村，一直笼罩其上的雾气渐渐消散，残破的村巷露出了真面目。
季慕月和杨先友也不打了，剩余的五鬼齐刷刷地来到后山，这是他们时隔八十年第一次走出杨家村，小九依旧坐在头顶的巨石上，看到亲人也没有移动分毫，妞妞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弯了弯嘴角。
季慕月叹了口气，轻声说：“多年的计划筹谋，没想到，倒是被个小丫头给破了局。”
“真的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吗？”林君冷笑一声，他似乎就在等着这天般讥笑出声：“你费尽心力布下的锁神阵，如今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笑可笑。”
锁神阵？！什么东西？沐辰满脸小问号地看向柳依依，有事问学霸。柳依依也满脸疑惑看回来，这个阵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但她真的不知道。
“所以，我们杨家村一百多口性命，你们想怎么还？”杨先友身上戾气大盛，注定不死不休了。
五个学生瑟瑟发抖地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希望厉鬼们不要伤害自己。林君根本不想管季慕月会不会被杨家三鬼撕碎，趁着它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转身朝向在场的活人，舔了舔嘴唇。既然事情失败了，它彻底没了指望，不如逍遥快活地当个厉鬼。
吴凯等三个男生把女孩子护在身后，冷汗连连，这尼玛真坑爹，抓鬼的道士变成了厉鬼，太刺激了。
收了陈三后一直没动静的龙招摇此时也转向生前的同学，指了指黑洞。
“让我们进去吗？”赵半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龙招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赵半月皱眉思考了两秒，大声对着吴凯等人说道：“进去！”
说罢便扯着妹妹直接越过了男生的防线，跳进了黑洞，三个男生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洞内。
“怕屁，这玩意看样子就想吃咱们，走你。”韩扬先反应过来，边喊着边跟着跳了进去，李历戎肯定听韩扬的啊，吴凯也笑了，对着扑过来的林君竖了个中指。
“拜了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