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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给你们留着呢,忙完了快来吃!”
“婶,早上送来的野花瓣青草都用上了吗?”
“用上了,你们拿着布匹走进走出地忙着,她就自己拿着去香膏那头把新的换上去了。”
“周镰呢?”
“那儿呢,吃完饭就去捏泥了!”刘婶手一指,米元顺着看去就看到周镰小心翼翼摆弄着壶嘴,申怕捏扁了嘴儿。
“让他自个儿研究研究吧,我先吃饭。”
刘婶应下就去给米元他们端饭了。
李三这才开口:“做这么多头油,放得住么?”
“这些头油本就需要放置好些天才算做好,而且时间越长越香,不打紧。姑娘家头油用起来费,用完了就得买,只要买过一回我做的头油我就有信心她们会再来买第二回。”
“也不知送出去的香丸如何了。”
收了最多香丸的县令此刻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娘亲特意来看我?不用陪着我爹?之前大哥外放三年娘亲一次都没去看过……”说罢目光炯炯地盯着总管事:“我最近犯什么大错了么?”
“二少爷,咱们做这香丸生意想必夫人还不知道呢。”送信的家丁才派出去没几日就另外收到消息说夫人快到县衙了,真真杀了个措手不及。
“香丸怎么能是错事呢,除了这个还有吗?”
“二少爷,可那契书是您亲自签下的啊……”官身怎可行商哪,可是二少爷劝也不当回事。
“这件事若是问起来我自然会解释。”县令不敢相信,娘亲果真是疼宠他才千里迢迢来看他?
当然不是。
“少爷少爷!夫人的马车到门口拉!”一名小斯慌慌张张跑到书房门口对着门板高声喊着。
“什么!”县令和总管事目瞪口呆。
……一番兵荒马乱。
一位打扮高贵的妇人搭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略施粉黛,难掩疲惫。
“这一路颠簸,骨头都要散了。”
“夫人慢些,一会儿奴才给夫人捏捏放松放松。”
“娘——”尽管忐忑,但是看到娘亲县令还是很高兴的,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和煦,把亲娘的心都萌化了!
“儿子快来!”尽管满是疲惫,依旧挥着帕子想近处瞧一瞧自己的儿子。
县令乖巧地不像话,扶着娘亲往里带:“娘亲一路可还好?爹爹好吗?家里一切好吗?”
“都好。”一边满足地握着儿子的手,一边打量着儿子:“到底是清减了几分,是该有个贴心人照顾你了。”
县令一听立即炸了,他怎么把这茬忘了:“娘亲这次来是为了,是为了儿子的婚事?”
“苒丫头刚刚出了孝期,你都等了她这么些年了……”
“娘,我没有,我没等她!”
“胡说!”夫人慈爱地念叨儿子:“娘知道,娘都知道。但这婚事啊你祖父定得是极好的,将军府虽没有儿子,裴将军也不在了,可裴将军生前提拔的不少将领都出息了,将军府余威还在,苒丫头嫡亲的姐姐也嫁得好,这对你都是助益。”
“可她总是不爱干净!”姑娘家家的别说涂脂抹粉,脸成天都不带洗一把的,比他个大老爷们还糙。
夫人多了解自己这个小儿子,忍不住朝儿子肩头锤了一拳,笑骂道:“怎么就成了不爱干净了,太医说了,苒丫头是不宜用那些胭脂水粉。”
“她总是油光满面,儿子不喜。”县令不动声色地拿回娘亲的手,握在手里。
“儿子啊,再好的颜色都会老去。苒丫头性子温和,与你青梅竹马最是难得了。”
“娘亲就不会老,娘亲还跟儿子小时候见您一样年轻!”县令嗷嗷地。
夫人嗔道:“油嘴滑舌!对苒丫头也这般才好!”
县令说不出话了。说起那将军府的嫡次女裴苒,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才八岁,胖乎乎地躲在奶嬷嬷后头,奇怪得很,过了两三年再见她人是抽条了,可那脸上的总像是抹了层油似的,看着就觉得邋遢。可偏偏祖父在他十七岁生辰的时候给他定了这门亲事,那时邋遢姑娘刚刚及笄。本打算让裴苒十七岁出嫁,可不巧裴老将军和裴将军接连过世,两人就耽搁到现在……
“对了,我特意与她长姐说好带苒丫头出来散散心。你们的婚事已然如此,平日里多多来往也不算什么了,她长姐也同意,我就先行一步来打点一下,估摸着苒丫头明日应该就到了。”说是打点,不过是挑选好房间打扫布置一番。一般这样外放的官员安排的都是官衙连着宅院,自然奢华精致不起来,除非官员另外置宅。
县令五雷轰顶。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娘亲连人姑娘都能带来。
“我和她长姐还商量着,年底就把婚事办了吧,翻过年你们又要长一岁了。”
“儿子…儿子自上任之后整日忙得很。上回帮大哥找了个陶艺师傅,前些日子又发现一种省读香好用得很,已经叫人给家里送去了。”县令有些慌乱:“我还立下契约,三年内出了州上都由我来卖,卖多少银子都是我们说了算!”
夫人见他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紧不慢上座坐定,稳了稳心神才道:“你们哥俩从小到大最让人操心的就是你,苒丫头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趁早收起旁的心思。”接过嬷嬷递来的热茶徐徐抿一口,继续道:“上回的陶器还不错,算你有长进。可你是官身,做生意还是交给下面人去做。”
“王寿,我派你来给二少爷当总管事,怎么这种事都要二少爷操心?”
一直跟在后头的总管事上前回话:“是老奴没管好,有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县令眉头突突地,这总管事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夫人把茶交给嬷嬷,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说。”
以夫人的管家本事明日说不定就查出来了,不如他先请罪说不定夫人盯着二少爷教训就没他什么事了:“这省读香的生意,是二少爷自己签的契约。”
县令差点没跳起来,这事儿他们两个自己闷了不好吗,为什么要说出来!
“什么意思?”夫人手里的帕子拽紧了。
“是二少爷亲自签的字……”
夫人愣住了,随着夫人大老远来的一屋子的下人都愣住了。
夫人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小儿子:“果真如此?”
县令早就绝望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突然就把他给卖了……
夫人瞧着小儿子喏喏的样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忍不住训斥:“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你是官身,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