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顺着林沫目光，宫九卿疑惑的问道。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林沫若有所思道，“有些熟悉。”
“漠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而这里又是数一数二的客栈，见过一两次还不是正常。”宫九卿撇了撇嘴，“别多心了，办正事要紧。”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收回心思，林沫跟着宫九卿离开。
这打探消息，茶馆是个最好的去处了。
这个点茶馆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桌。
两人一坐下身子，便有小二上前。
“客官，您看看要喝什么？我们这有龙井，碧螺春，还有上好的大红袍。”
宫九卿听了挑了挑眉，没出声。
西北这种偏远的地方，那些茶叶准保是假的。
但林沫对喝茶一向没什么讲究，更不懂这些门路。
“来一壶龙井吧。”林沫随口说道，“在弄些零嘴来。”
“好嘞！”小二喜笑颜开，说着就要走。
“等等。”宫九卿叫住了小二，“再要一壶你们本地的茶，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北，自是该尝尝当地特色。”
“成，小的这就去！”
小二走后，林沫疑惑的看着宫九卿：“怎么，一壶茶不够你喝？”
“听书，一会你就知道了。”宫九卿微微一笑，把注意力放在了说书老头身上。
说书的老头很有感染力，林沫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
以至于小二送了茶点后也没注意。
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听着故事，林沫倒是十分自在。
没一会，便有些口干舌燥。
顺手拿起茶盏，林沫喝了一口后，差点吐出来。
看着茶盏里的茶水，林沫瞪大眼睛，怎么有这么难喝的茶？
她虽然不懂茶，但龙井也在大理寺内没少喝。
这龙井应该有一股清香才对，这茶没有清香就算了，竟是有一股馊味！
瞧见林沫反应，宫九卿哈哈大笑。
转过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宫九卿，林沫气从心中来。
“李卿九，你是故意的！”林沫咬牙切齿喊着宫九卿的假名。
这几日他们彼此间，除了身份的称号，便是喊假名字。
现在倒是习惯了，也是免得暴露身份。
“我可没有，是你要点龙井的。”宫九卿无辜的看着林沫。
林沫轻哼一声，二话不说拿起宫九卿的茶盏，一饮而尽。
这茶，就比那龙井好了一万倍。
虽是没有龙井那般好喝，但是也带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宫九卿看着林沫的动作，愣了一下。
随后他轻声开口：“那个茶，我喝过了…”
话音一落，林沫脸“唰”就红了，连同耳朵，红的像涂了胭脂。
自己刚刚怎么就……
宫九卿看着林沫的反应，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这模样，还真是可爱。
缓过神来，林沫装作不在乎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喝一杯茶怎么了？你的好喝，我就喝你的！”
说完，又给自己到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模样，颇有赌气的意思。
“是啊，我们两个男人也没什么。”宫九卿轻笑一声，抓起一把花生，“快听故事吧，快结束了。”
小插曲带来的尴尬，在故事中也是慢慢散尽。
故事结束后，便有个小孩来要银子。
旁人也就是给了铜钱，宫九卿却是出手大方，给了一两碎银子。
小孩连声道谢，随后就赶快告诉了自己的爷爷。
老头见有如此大方的客人，自是也亲自前来道歉。
“多谢这位公子，老头在这给公子行礼了。”
说着，就开始拜。
宫九卿扶住老人，笑着道：“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您也是靠着自己手艺吃饭不是。不过这故事我们两个还没抬听够，不知能否在讲一个？”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老头当然不会拒绝了。
“难得有人赏识我这个老头，公子想听什么？”
“我初来西北，对着很多事都不了解。”宫九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我这人一向不喜欢热闹，不知老人家可否去客栈单独讲给我听？”
宫九卿话说的委婉，但意图却是很明显。
老头有些犹豫的看着桌上的荷包，似乎在考虑。
荷包里的银子，足够他和自己孙子几个月衣食无忧，还能给老婆子治病。
思考半天后，老头咬了咬牙，点了头：“成，我跟公子走一趟！”
……
客栈的房间里，老头看着一桌饭菜，愣了一下。
“这不是到晌午了，人得吃饭不是。”林沫笑了笑，把筷子递给一旁小孩，“来，吃饭。”
小孩接过筷子后，却是没动，而是看着一旁的老头，在等他的话。
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老头心里温暖，自然是明白林沫的意思。
“小花，吃吧。”老头慈祥的摸了摸小花的头。
“老人家你也别拘谨，咱们有事吃过后再说。”宫九卿笑着道。
吃过饭后，老头对宫九卿和林沫有了很好的印象。
显然对方是看得出他们二人平日吃不起这些，才特意款待的。
对于这样的好心人，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我叫梁永，你们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梁爷爷就好。”梁永笑呵呵开口，“我虽然是个说书的，但在这漠城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你们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有了梁永这句话，两人也就放了心。
“我们初来乍到，昨日听说这漠城内当官很轻松，这是真的吗？”宫九卿装作无知的模样。
闻言梁永叹了口气：“是真的，在这漠城，只要你有银子，别说当官了，没有你干不成的事。”
“这不是买官吗？买官可是…”林沫装作吃惊，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梁永见状压低声音：“谁人不知这西北尚太守一手遮天？这京中离着多远，哪有人顾得上这儿？买官这种事，在这里极为常见，人人都知晓。”
也难怪，西北会落后到这个地步。
官官相护，百姓们哪有活路？
有银子便能当官，便能从草包一跃为朝廷官员。
来这里后林沫便发现，外地人很多。
搞不好，这些人来此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