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小钰想要的，至始至终都不是早已经安排好的那条路。
她是该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那样，太危险……
凤衍双手搭在凤钰的肩膀上，复杂的目光变得有些奇异，咫尺之远，她看着自己女儿那双足可以轻狂天下的眸子，终于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
“小钰，你真的想明白了？”
“哪怕未来你要面对的艰难险阻会将你吞噬，你也会义无反顾，永不后悔？”
“原本，母皇是可以多护着你一段时间的，至少等你长大——”
凤钰看着凤衍的神情，其实已经可以大致猜到她要松口了。
她点头，无所畏惧地看向凤衍，直视她幽深的目光，无比坚定地开口道：
“母皇，儿臣已经长大了！”
“身在这权力巅峰，如果儿臣不自己变得强大，终究不可能握住权柄，生存下去！”
“所以，哪怕与千万人对抗，哪怕到头来遍体鳞伤，儿臣也无畏亦无惧。”
“从今天起，母皇，由儿臣来为您撑起一片晴空！”
“好吗？”
凤衍松开手，目光有些暗沉，她坐下，终于是点了点头，粲然一笑道：
“好，小钰，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也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去创造。”
“母皇帮的了你一时，却没办法帮得了你一世。”
“你的选择，母皇会尊重，也会尽全力去帮助你。”
“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
“整个凤锦最高的权力，都将是属于你的！”
凤钰听着这终于满意的答案，咧嘴一笑，很是欢悦地垂首一拜道：
“母皇，儿臣就知道您对儿臣最好了！”
“您放心，以后，儿臣会变得更强大，更光彩夺目！”
“儿臣会让一统四国的女皇凤衍的女儿活出她该有的本色！”
凤钰话说的倒是漂亮，凤衍虽然心中仍然有那么一丝忧心，但却在看着那般潇洒狂傲的凤钰时，莫名的十分信任。
是，这才是她凤衍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从不是什么纨绔昏庸子弟，而是该惊艳天下的天生的皇者！
“小钰，来，你坐下！”
“母皇有事和你商量！”
凤衍招了招手，示意凤钰坐下，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严肃，似乎要谈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小钰，母皇听叶尧汇报了关于你见到她之后的所有情况。”
“当然可以猜得到，那一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定然不只是魔教一方势力。”
“在这整个凤锦，最根深蒂固的，还数扎根在南境的姚国公一干人等。”
“所以，能够在悄无声息之中掌控你的行踪，并且在三个时辰内保证无人发觉，除了她的配合，母皇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如此手眼通天。”
“毕竟，除掉你，瑞王便可以作为母皇唯一的子嗣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太女殿下，这样的理由，再好不过。”
“只是，从你失踪，母皇就开始彻查整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罪过。”
“不过，似乎是为了更好的证明背后主使就是魔教，昨日那些刺客悉数都是伪装的魔教的武器和招式。”
“欲盖弥彰罢了！”
凤衍说这些话的时候，重新恢复了作为女皇还有的睿智和凌厉，眉宇间拧着的还有几分杀气。
凤钰心中不免了然，轻轻一笑道：
“母皇果然是母皇，儿臣所能想到的您全都已经料想到了！”
“不过，既然那姚国公想让我们只针对魔教下手，那我们明面上就暂且让她自以为自己做的很明智吧！”
“证据，从她那里找不出来，那就从魔教下手，他们之间的盟约已经破裂，反倒是从魔教，会更好下手一些！”
“那一日，儿臣和魔教教主交手，虽然没能杀了她，但他估计是一个月之内都没办法恢复实力了，这段时间自然是极好的机会。”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魔教左护法艳芜，会傀儡血术，很有可能是南湘遗孤，如果放任不管，恐怕会出很大的岔子。”
“母皇，你应该也知晓这件事了吧，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做？”
“或者说，您可以将整件事都交给儿臣——”
凤钰还没有说完，凤衍便定定地看着她唯一的女儿，直接便开口道：
“小钰，你真的要去做？”
“很有可能，你会面对与上次一样的境地，即便是这样，也无怨无悔？”
凤钰同样察觉出了凤衍眼底的担忧，所以她选择了握住凤衍的手，再次承诺道：
“是，关于调查幕后黑手的这件事，儿臣一定会去做！”
凤衍再次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凤钰，终于下定决心将所有的一切计划全盘拖出，开口道：
“好！”
“小钰，十天之后，叶尧会查出关于你遇刺和帝京刺杀一案的幕后主使都是魔教。”
“小钰，从得知你还安然无恙，伤你的人是魔教教主的那一天开始，母皇就暗中调遣了一万赤焰军奔赴了万魔谷。”
“如今那个魔教教主在其属下的相救下也回了万魔谷，半个月的围困足以让他们人困马乏，十日之后，当所有的罪名都已然成立之后。”
“小钰，你和叶将军再带五千赤焰军前往万魔谷一举歼灭这些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
“只要一战，你便可成名。”
“自此以后，纨绔昏庸的帽子，你就再也不用戴了。”
“所有的伪装褪去，你将拥有属于你自己的锦绣繁华！”
凤钰完全没有料到凤衍竟然都已经准备到了这种地步，她仰头，再一次对这个让天下人都为之惊惧的女皇陛下有了新的认知。
她是拥有着足够的智慧和才能的，而且对她这个女儿费尽了心思的。
若是不然，为何单凭自己的一句话，就已经下令一万赤焰军围困于万魔谷，预备将整个魔教连根拔除？
“母皇，儿臣明白了！”
“母皇的苦心，儿臣不会让它白费。”
“儿臣会做的更好！”
凤钰十分自信地开口，目光灼灼，神情坚定如初。
她原本就是要报仇的，既然如今局势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灭了魔教，很好！
那个杀千刀的魔教教主，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再她面前蹦哒来蹦哒去了。
或许，还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灵活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