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突然雷电交加,最后下起了倾盆大雨。
风破窗而入,将先祀殿内整齐摆放的祭祀用品全部吹落在地,霎时间一片狼藉。
钦天监掐指一算,大叫不好,“是先皇亡灵震怒!”
群臣吓得全部跪倒在地,大呼先皇息怒,可却丝毫不起作用。
诸葛玉也顾不得王若兰,大步走出来问钦天监:“要如何才能平息父皇怒火?”
“所有人先退出去,留下先皇最宠爱之人,臣来作法,抚慰先皇之怒。”钦天监回道。
诸葛玉当下便下令,让所有人退了出去,原本他打算留下来,在一众皇子中,他是最得诸葛景宠爱的人,可一看到诸葛心,他就改变了主意,“烦请皇姐受累留下,助钦天监平息父皇怒火。”
“长乐自是责无旁贷。”诸葛心已经从王若兰秽乱宫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也怪不得父皇亡灵震怒,王若兰竟然敢在父皇忌日这天,做出如此伤风败俗,恬不知耻的丑事,自然惹得天怒人怨。
所有人退出先祀殿,但事情并没有了结,诸葛晏等亲王叫嚷着去金銮殿商议如何处置王若兰之事,众大臣皆赞同。
诸葛玉没办法,只得答应,离开时,他看了一眼已经穿好衣衫被翠荷玉荷扶出来的王若兰,眸子阴冷,显然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那些少年郎都被捆了,全部押往金銮殿,他们要面对的是百官的审判,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要不是被人架着,怕是路都走不了了。
待人一离开,风便不再狂啸,殿内平静了不少。
诸葛心见状,便相信真的是父皇亡灵震怒,含泪跪在蒲团上,喊了一声父皇,语气中情绪百结,让人听了泛起阵阵心酸。
楚恒没有离开,在与钦天监说话,说完后走到诸葛心身边道:“公主在此配合钦天监平息先皇怒火,我去大殿,等事情了结再来接你,我让江鸣带人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危。”
诸葛心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说起,最后什么也没说,跪在蒲团上泪如雨下。
楚恒叹息一声,转身吩咐吕嬷嬷和丹佩,“伺候好公主,有任何事情立即让人通禀本王。”
“是,王爷。”
楚恒又看了钦天监一眼,钦天监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离开,让江鸣带人将先祀殿团团围住,他才放心的去了金銮殿。
他到的时候,诸葛晏与一众大臣已经说得面红脖子粗,神情无比的激愤。
王若兰站在殿中,脸色十分不好看,那几个少年郎被捆成粽子一般,跪在殿内,抖如筛糖,翠荷玉荷也跪在地上,轻轻颤抖着。
楚恒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王氏身为太后,理应母仪天下,可她却在先皇忌日,在祭祀先皇之地,与男子做出此等丑事,她如何配当一国之母?本王提议,废除她的太后之位,按临国律例处置!”诸葛晏愤怒道。
一众皇亲同仇敌忾,“本王附议!”
本来,他们以为计划失败了,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若兰竟然秽乱宫闱,还被他们当场撞破,能重伤诸葛玉,今天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这次就算王氏说破天去,她的太后之位也保不住了。
诸葛玉没有王氏帮扶,如同断了一臂,一个十岁的黄口小儿,能成什么气候,而且他们也可以凭王氏的过错牵连到诸葛玉身上。
当初,诸葛安的母后因为犯错,诸葛安这个嫡出的皇子就失去了继承江山的权利,如今,王氏犯错,诸葛玉也没有资格再坐这个皇帝。
今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把小皇帝拉下马来不可!
一场雨,彻底浇醒了王若兰,让她的理智全部恢复,她也从之前的慌乱不堪中慢慢平静下来。
她前前后后把事情思索了一遍,已然确定今天是着了别人的圈套,受人陷害,但也想过了,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被人陷害,最多也是被废,不会影响到儿子的皇位。
虽然以后不能再成为大临国最风光富贵的女人,但只要儿子还是皇帝,她就还有荣华富贵可享。
而且,她一定要咬住诸葛晏不放,诸葛晏是众皇亲之首,他也是除了儿子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人,只要咬住他,将他一同拉下马,其它的皇亲就失去主心骨,就算想找儿子的麻烦,也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
再一个,她必须让楚恒知道她的委屈,只要楚恒知道她是被迫的,是被人暗害的,楚恒就不会生她的气,还会心疼她,替她出头。
现在唯一能稳住楚恒的办法就是答应嫁给他,只有这样,楚恒才会继续辅佐儿子坐稳皇位。
哪怕以后只有楚恒一个男人,哪怕以后失去了自由,她也认了。
一念至此,她委屈而又愤怒的指着诸葛晏道:“这都是你布的局,就是为了让哀家当众出丑,你好以此夺取皇位,诸葛晏,你好恶毒的心肠!”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王做的?”诸葛晏见她还要攀咬他,怒声质问。
这个女人果然厚颜又无耻,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却要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她想借此来脱罪,他绝不会如她的愿。
王若兰道:“祭礼是你操办,除了你,还有谁能从中做手脚?”
“没错,一定是晏亲王借操办祭礼之迹,安排了这些人入宫,想陷害太后!”玉荷鼓起勇气替王若兰说话,说完又推了翠荷一下,让她也说几句。
她们是王若兰的心腹,王若兰好她们才好,王若兰出事,她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翠荷却并没有做声,揪着双手跪在那里,紧紧咬着唇瓣。
李豫文看出翠荷的异常,走向前道:“太后和晏亲王不必争执,事情既然有人做了,便有迹可寻,有证可查,我们现在不凡问问这几个男子,看他们是受谁的命令入宫的。”
众人闻言皆赞同点头。
诸葛晏正要出声,王若兰抢先开口了,“说,是不是诸葛晏让你们来陷害哀家的?”
这几个面首都是她平日里最满意最喜欢的,最会伺候她,让她愉悦,她平日待他们不薄,她觉得他们应该清楚,只有她好,他们才能有好处,所以,她相信,他们一定知道怎么说。
可是她没料到,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料。
那几个少年郎颤抖着回道:“是翠荷姑娘召我们入宫的。”
所有人都看向翠荷,王若兰也震惊的看向翠荷,“怎么会是翠荷?”
从始自终一言未发的翠荷,一开口便震惊了众人,“太后,是您让奴婢召他们入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