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看她，各色礼品堆满了半个房间。
群英会即将结束，束杉月也即将返回丹心宫，苏姝和原著一样，选择前往西洲历练。
凌烟阁被祁遇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这个大股东如今只需要坐等分红就好。
一时之间，她难得清静下来。
这天，她正在清点儿礼单，苏姝给她送来了不少珍稀灵草，有些她虽然用不上，但可以送去丹房练些丹药，到时候二师姐在战场上也用得着。
“嘎吱……”
门口传来轻微声响，瞥见窗户上狗狗祟祟的人影，明依依嘴角抽了抽。
“四师兄，要进来喝杯茶吗？”
“咳咳，那我进来了啊”
沈夜推门而入，东摸摸西看看，找了些闲话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
在沈夜第十八次说出“今天天气真好”的时候，明依依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色终于忍不住了。
“四师兄，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休息一会儿了。”
“有、有事。”
沈夜坐在椅子上，眼神心虚乱转着。
明依依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壶山上的事？”
沈夜呼吸一窒，“大师兄他都跟你说了？”
明依依摇了摇头，“这段时间躺床上没事干，就喜欢胡思乱想，有些事，认真想一想，就发现问题了。”
“那……”沈夜抿了抿唇，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明依依认真道：“因为他们相信你，我也相信他们。”
所以她在这里等着，等他的一个解释。
沈夜自嘲一笑，“我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现在看来，也就只能瞒过小秋这个小傻子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依依：“魔宫潜入仙门地界取走圣器这样大的事情，能参与进来的魔修必然是核心成员，四师兄你能潜伏进去，想来也是智谋过人。”
对于这样的夸奖，沈夜脸上并未露出笑意。
“所以当时你提出要炸了壶山的建议时，我虽然惊讶，但也认为你必定有底牌，能让我们在金丹魔修的怒火下保住命来。”
“我们屡次向各大仙门发出警示，却没得到回音，所以你的底牌不可能是他们；二师姐说我们从壶山回来，她才知道大师兄恢复修为的事，所以你的底牌也不会是大师兄。”
明依依语气笃定，“就算那天大师兄没有出现，我们也不会有事对吗？”
“对，”沈夜缓缓点头，“我早已结成金丹，白骨不是我的对手。”
“那为什么……”明依依不解。
沈夜却没有回答她，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小师妹，你知道当日之事的后续吗？”
明依依犹豫了一下，“白骨身死，魔宫圣器轮回珠被沧溟宗截留下。”
这些都是慕阳秋告诉她的。
沈夜又问她，“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尸魔一支活动痕迹的吗？”
没等她回答，沈夜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二十七天前。在我发现时便已经给宗门发了许多传讯。”
“整整二十七天，壶山之上只来了你我和小秋三人。”
明依依表情空白了一瞬间，“轮回珠他们是怎么取出来的？”
沈夜：“壶山上的封印，只有离魂血祭术，用万人生魂为祭品，才能打开。”
明依依想开口问什么，却又一时失语，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仙门也想得到这件圣器。
这件事，双方早已达成默契。
“为什么？”明依依不解。
他们不是已经将嗜血池炸掉了吗？他们不是玄门正宗，是正义的一方吗？
沈夜冷笑，“因为在他们眼中，一件能握在手里的圣器，远比一件被封印的圣器能带来更多的利益。”
“那一万人呢？”明依依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他们一般管这个，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真相如此不堪，明依依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纷杂的思绪，将话题拉回正轨上。
“高河村的村民呢？还有那个小孩儿……”
沈夜：“他们都还好，狗蛋是四灵根，资质虽然差了点儿，但做个外门弟子没问题，你不必担心。”
明依依松了口气，“我还是不明白，四师兄你为什么要隐藏金丹期的修为。”
沈夜沉声道：“宗门凡是金丹期弟子，都要用一滴本命精血制成点魂灯，奉养在天权峰的灵殿之中。”
金丹期弟子是一个门派的中流砥柱，各大仙门都有差不多的方式，将本命精血制成点魂灯，若是门下弟子遇到危险，门内师长便能察觉。
这是一种保护，但同时，也是一种限制。
明依依不想去深究四师兄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好在沈夜也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当时我在壶山上久等不来援兵，便死了心，你和小秋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后来没有出手，也是出于担心修为暴露的原因。”
沈夜起身对她深揖一礼，“无论如何，小师妹受伤都和我分不开关系，要打要罚，沈夜绝无怨言。”
明依依失笑，“四师兄并没有必须要有救我的义务，上山是我自己的选择，使用转生阵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如今的结果，与人无尤。”
沈夜执意，“为一己私欲置同门生死不顾，这就是我的错。”
看劝不动，明依依也有些无奈，“那、那就当你错了吧，我原谅你了。”
沈夜松了口气，“我欠小师妹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沈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依依有些无奈，对沈夜这样的一根筋也没办法了，“等我想好再说吧。”
打发走了沈夜，明依依扶着桌子在屋内走动起来。
这几天在岑衍和符真人师徒的调养下，他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如常人般行走坐卧，只是一旦动用灵力，便会引发经脉内的伤势。
在得知出发去山外山之前，每天都得要接受音修的治疗后，明依依恨不得当场买站票扛着火车跑。
在她的望眼欲穿的中，终于等来了启程的日子。
——
“依依，你平日里喜欢吃的，我都给你装上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慕阳秋拉着她认真叮嘱，二师姐最近忙着前往战场的相关事宜，打点行装的事都被他一手包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