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过来，红衣女子起身，从容貌看，她已经不年轻，但岁月并没有过于苛待于她，她的眼睛依旧清亮，身材与五官可以用美丽形容。
厉柊的眼睛都看直了。
辛凯看了一眼苏小月，苏小月耸耸肩，是个NPC，她画过的NPC太多，根本不记得谁是谁。
女子见有人过来，起身问道：“你们是从永宁城来的吗？”
“前几天路过那里。”苏小月回答道。
“那里的郡王，还好吗？”
苏小月在空气中闻到了狗血八卦的气息，她望向辛凯，辛凯摇头。
“看起来还挺精神。”
红衣女子沉默片刻，又问道：“方才的箫音，是哪一位所奏？”
“是我。”辛凯出声。
“这曲子，你如何得知？”
辛凯答：“无意中听见，觉得好听，便记下了。”
“这样啊……”红衣女子神色落寞。
说话间，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娘，我回来了，咦，家里来客人啦。”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年龄与厉楠相仿的男孩子正背着一捆柴从外面走进来。
他将柴在院子里放下，抱怨道：“娘，斧子坏了。”
热心的厉柊起身走过去：“我来看看。”
男孩道谢之后，又说了一句：“我去做饭了。”便转身进了厨房。
“这孩子真乖。”
“就是乖，我才更担心。”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述说起过去的事。
红衣女子名唤翠儿，曾在山中遇到大雨，不得已在山洞中度过数日，那时，山洞中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自称与同伴走散。
随着气温的下降，翠儿身体越来越凉，意识模糊。那个男子脱了衣服，将她抱在怀中温暖，直到她醒来。
两人一共在山洞内待了三天，第二天，便忍不住发生了取暖之外的事情。
翠儿回家后不久，发现自己身怀有孕，村中长老视其败坏门风，开宗祠要将她沉塘。
翠儿父母不忍心女儿丧命，将她救出后，一家三口逃进山里，十月落胎瓜熟蒂落，便有了现在这个孩子。
“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也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只是这孩子，小磊……可怎么办呢。”翠儿满眼悲伤地望向厨房里那个正在忙碌的小小身影，“我想让他去永宁城，找他爹。”
苏小月问道：“可是，你要怎么向郡王证明，这是他的孩子呢？”
翠儿从怀中取出一枚蓝色圆环：“这是他留给我的，说他暂时不便接我回去，若我有需要，可持此物去永宁城找他。”
那枚圆环上确实有镇南王府的徽标，苏小月亲手画的，不会认错。
看得出来，翠儿是希望苏小月他们开口答应把男孩送到镇南王身边的。
苏小月没有吭声，正在僵持的时候，厨房里传来小磊的声音：“可以吃饭啦。”
厉楠帮着去端饭，翠儿进屋收拾桌子。
苏小月压低声音：“这个世界的继承法是什么设定？把这孩子送回镇南王府，会影响我女儿继位吗？”
“……我不知道啊，没做这么详细的设定，你觉得这么狗血的剧情会是我写的吗？而且，这么像《还珠格格》，会被人告的！这段剧情肯定是废稿，开会的时候都没有见过。”
辛凯又说道：“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不答应送，我们永远都走不出鬼打墙吧？”
想想也是。
尽管很不情愿，苏小月也只得接受现实。
“那位姑娘怎么不进来吃饭？”翠儿看见月凌抱着小鸟在外面。
苏小月看着辛凯，辛凯不负所望地编出一个理由：“嗯，啊，她有着特别的信仰，不吃我们吃的东西。不用担心她，她带吃的了。”
饭后，苏小月向月凌解释要折返回永宁城：“你也知道，当了妈之后，对子女的执念特别深，影响了山中磁场，呃……就是产生了一种结界，要完成她的心愿之后，结界才会打开。”
月凌表示理解，并愿意一同折返。
所有人都愿意送小磊到永宁城，只有小磊低着头，一声不吭。
“怎么了？”苏小月问道。
厉柊笑道：“是不是不想离开娘亲？那可不行哦，你是男孩子，男儿志在四方。”
“那你还叫我留在家里。”厉楠小声嘀咕。
厉柊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这身子骨，你看看人家小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虐待你，不让你吃饱。”
两个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小磊在阳光下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胳膊腿上的肌肉层虽然比不得厉柊，稍显单薄，但举手投足便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
而厉楠的皮肤则显出一种苍白，四肢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断了。
一番话说得厉楠低头不语，小磊的情绪依旧低落。
两人匆匆扒完饭，便去角落里跟小鸟和仓鼠一起玩松球。
“真是小孩子。”厉柊摇摇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
厉楠揉着仓鼠的肚子：“你不想去找你爹吗？”
“不想。”
“为什么不想？”
小磊慢吞吞地剥松子，把剥净的松仁托在手掌心，喂给小鸟吃。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为什么要想？他从未见过我，我从未见过他。他做他的王爷，我打我的猎。没有他的日子，我什么都不缺。你有爹，你觉得特别好吗？”
厉楠认真想了想：
“我爹也不怎么管我，他总是很耐心地教我哥，对我就说想学就学，不想学就算了。我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讨厌我……”
饭桌上。
被山果酒弄得醉醺醺的厉柊摇头晃脑：“我爹，对小楠特别好，什么事都由着他。我犯错，我挨打。他犯错，还是我挨打。问我为什么没有管教好弟弟。
他想学就学，不想学就拉倒。我想学也得学，不想学就打，打到想学为止……”
·
·
深夜，苏小月迷迷糊糊睡醒，隐约听见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循声而去，发现是翠儿在屋后做木工活。
见苏小月过来，翠儿非常抱歉：“把你吵醒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苏小月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从这里到永宁城很远的，你们坐车去。”翠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车……？苏小月仔细看翠儿正在钉的东西。
“嗯，曾有一位路过的姑娘教我的，说这叫木牛流马，坐上它，可以比走路快很多。”
不多时，睡眼惺忪的辛凯向这里走来：“唔？你们都不睡觉？这是……”
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分明是三轮车！
收废品、进城卖菜的那种三轮车！
辛凯顿时睡意全无，他张口结舌地看着苏小月。
苏小月干笑两声：“没见过吧，这叫木牛流马。”
“……确实没见过……”
抄袭还珠格格的文案和乱用素材的美术，谁也不要嫌弃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