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五月初三。
永阳坊江氏布行掌柜来到江氏别院，给江言送来了账本。
加上前些日子预购的流水，此番新布发售至今永阳坊江氏布行的流水高达五千贯铜钱，也就是五千两银。
这已经比得上全长安的江氏布行寻常时候六七天的流水了。
要知道，永阳坊的江氏布行只是一间小型店铺，规模在全部分行里算是倒数的那种。
若是此番新布发售不仅是永阳坊江氏布行，而是全长安的江氏布行，最终产生的流水大概率会翻倍。
但江言倒是不在意这些，祖母说了，只有永阳坊的江氏布行由江言自负盈亏，其它分行的盈利与否和江言的钱包关系并不大。
况且如今只有一间分行发售新布，也会形成一定的饥饿营销效应，等日子再久一些，产生的利润也不会比全长安发售少太多。
“四成的利润，比寻常布料挣钱多了。”
江言随便翻了翻账本，挑了些关键数据在脑子里演算了一番后便不再关注。
现在江家不缺钱，他江言也不缺钱，与其耗费太多精力在挣钱上，不如都花些时间整理《四书集注》，名望地位才是这个时代生存的核心，钱财反倒是次要。
“布料生意可以暂且放放，倒是杨武的自来水挺有搞头，如果能把自来水搞出来，遍布长安，乃至遍布整个大唐，完成这种民生工程带来的名望收益可能比《四书集注》都要夸张。”
江言想到了江氏别院里那帮人才正在合力研究的自来水，这玩意儿也很靠谱。
但这种水塔供水若是仅小范围供应，算不上太难，江言感觉自己这个文科生耗费一番功夫都能搓出来。
这玩意儿难的就是大范围供应，不仅要考虑管道分布，还得考虑到管道材料。
现在杨武他们搞出来的半成品，材料不是木头就是竹子，用不了多久就得更换，很是麻烦。
“去提一句，万一搞出来了呢。”
江言想了想，决定去给他们些建议。
对于这满院子的人才，江言还是很相信他们的，最起码从目前看来，他们在各自专精的领域都挺靠谱的。
当然，这个所谓的专精只是江言自己胡乱猜测的，比如叶薇儿专精纺织、染色，张胖子专精厨艺，贾斯专精十八般表演式武艺，马州专职保护……
至于江三，江言感觉这货是个全才，什么都能插一手。
从帮叶薇儿染布，到帮张厨子做菜，乃至帮自己去带货，江三做的都不错。
一边想着，江言一边来到了院子里。
如今的江氏别院与过去有很大的不同。
后院被叶薇儿的染料缸和江三的造纸原浆大桶堆满，前院更是在水塘的旁边出现了一个近三米高的木制水塔。
杨武等人正在水塔下方忙活着。
“可以开闸试了没？”
“可以了，开吧。”
“那我开了。”
“开！”
刚来到此地，江言就看到水塔右侧的一处水槽。
水槽的边缘有竹制管道与水塔相连，管道的前头还有看起来密封性不错的水闸。
这不就是个粗制滥造的水龙头么！
江言凑到了众人的后面，没有引起注意。
下一刻，水闸打开，一道水柱射出，喷了距离最近的杨武一脸。
三米高的水塔，仅有一条管道相连，水压大了点……
“这算是成功了吧？”
“再调整一下便可，调整好后就能去汇报给少爷了！”
杨武挺兴奋，这是他努力奋斗的结果，一想到日后的江氏别院用水的方便，杨武就更兴奋了。
这也算是帮少爷分忧了吧！
“不用汇报了，我看到了，做的不错。”
江言忽然出声，鼓励了杨武。
“少爷！”
众人扭头，看见了江言，赶忙关上了喷涌不息的水阀，然后转过了身子。
“竹制、木制容易腐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材料，当然，铜铁之类就不要考虑了，太贵。”
江言也不废话，直入主题，他就是想看看这满院子人才的极限到底在哪，也想看看自己这个赋予别人天赋的能力到底有多离谱。
江言这一句话其实基本限定了他想要材料的方向，木头、竹子这种天然材料不考虑，金属材料也不考虑，还剩下什么材料可想而知。
江言倒想看看这群人才能不能提前一千年把合成塑料给搞出来。
如果他们真搞出来了，江言绝对要提一嘴元素周期表什么的，看看这帮人才能不能把排列在83号之后的元素给搞出来……
“是，少爷！”
杨武完全没考虑道问题的严重些，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相当的自信。
“回头我给你一份说明，你按照我的说明在别院布置一下，这自来水不错。”
江言再次给予了杨武肯定，等别院的自来水系统完善，江言必然要好好奖赏一番。
具体奖励模式参考江三，回头直接让杨武辞去护院的职务，把他放出来专门搞自来水，若是材料大关也能攻克，“江氏水力”不就成了么！
拍了拍杨武的肩旁，江言就准备返回房间开始动墨。
他虽然是个文科生不会画图，但文字描述能力还是在线的。
凭借后世生活经验布置一下管道，还没有超出江言的能力范围。
……
江言回到房间后不久，江三带着一沓纸来到了江言的门口。
“少爷，我有些事情找您。”
“进来吧。”
江言刚刚动笔，就听到了江三的声音，平时江三是不会来主动找自己的，江言挺好奇，江三来找自己要做什么。
“少爷，我写了些东西，您看能不能登在《长安日报》上。”
江三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期待，这东西他写了很久，改了好几日才最终完善。
“哦？我看看。”
这倒是让江言生出性质了，江三这憨憨竟然写东西了？
自己的书房给他用了这么多天，要出货了？
接过了这沓纸，竟有十余页之多！
看了眼开头，江言直呼好家伙！
《关于利用方程手段解决九章算术鸡兔同笼问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