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奈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着雷霜。
“你就这么相信他？”
何奈震惊得声音都变了。
真的有人会被三言两语洗脑，连自己的命都愿意交出去吗？
雷霜冷眼瞥着何奈。
他没法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雷焰轻笑一声：“我和我哥一起。”
何奈的目光转向雷焰，震惊x2。
这双胞胎疯了？
雷焰耸耸肩：“行默说的是真的。”
“哪一部分？”
何奈声音紧绷。不管是哪一部分他都无法接受。
无论是继承异能与人格这种天方夜谭，还是关于战争的预言。
哪怕亲眼见到宗震变成伊缘，他也更倾向于认为是宗震受了刺激，精神分裂出一个伊缘的人格。
至于宗震的伪装异能，大家都知道，是注射了新生才激发的，才不是什么“继承”，“吸收”。
还有异能者和丧尸才是同类，普通人是敌人这种鬼话，何奈阴谋论地觉得，搞不好是行默作为一只高智商丧尸，编出来骗他们的。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十级丧尸，也没有十级异能者，所谓理论上的十级丧尸就是十级异能者，没见到证据之前，他不会轻信。
这群科学家最会忽悠人，之前辉科对外声称在研究康复药物，结果搞出丧尸病毒害死那么多人。现在他们又说异能者和丧尸最终是同类——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些实验他又看不懂，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他也没法亲自证实，难不成就靠行默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奈求助的目光转向宗震。
宗震乜了他一眼，目光转回行默脸上，开口：“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何奈松了口气。
然而宗震紧接着又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要做活到最后那一个。”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现在虽然有一部分是伊缘，但更多的是宗震。
类似于，总有一种人格要占主导。
他不介意吸收别人，变得强大，也不介意性格被他们影响。
但他必须做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他要保留自我。
不然强大还有什么意义？完整又有什么意义？
他身体内伊缘的那一面愿意屈居人下，随时被压抑，他可不愿意。
何奈愣了愣，接受了宗震的说辞。
只要宗震不放弃自己的生命，找什么借口拒绝都无所谓。
虽然他们大概率打不过行默，但是也不能没骨气地反抗都不反抗，就躺平等死啊。
何奈鄙视地看了眼躺平等死二兄弟。
雷霜痴痴望着玻璃房里的帘子，仿佛想要穿透它，描绘路苼苼的身影。
雷焰注意到何奈的眼神，不屑理他。
行默盯着何奈和宗震，似乎在计算什么。
“算了。”行默突然道，“如果我把你们两个留下，路苼苼一定能发现不对，估计会恨我，这对我们将来的联盟不利。”
行默盛气凌人地笑着，仿佛施舍一般：“这一次，就留下你们两条命吧。”
何奈讽刺地“嗤”了一声：“你杀了雷霜雷焰，她就不会恨你？”
行默别有深意地笑笑：“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何奈张大嘴，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无耻。
简直就是言错那小婊|子身上的婊性独立成精了！
他都有点怀念言错的人格了。那个人格温顺无辜，虽然有点天然茶，但是比这个心机婊好太多倍！
行默纯黑的眸子一瞬间深沉下来，盯着四人：“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死的又不是我，我无所谓。”宗震满不在乎地回答。
何奈迟疑了一下，想到路苼苼如果得知雷氏兄弟为她而死，还不知要如何伤心如何记挂，也点了点头。
雷霜的眼睛一直以来几乎没有离开过玻璃房中的帘子，此时终于收回目光，温暖的神色也瞬间收敛，冰冷道：“我要最后见她一面。”
雷焰附和。
行默咧开嘴：“当然可以，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愿望。”
……
路苼苼在帘子后面把猫都玩得精疲力尽睡着了，自己也开始百无聊赖时，终于听到声响。
路苼苼迅速给小猫用了低级镇静剂，确保它不会醒过来被发现。
掀开帘子，走进来的竟然不止是行默，还有她的四个伙伴。
加上口袋里那只，身在顺天的攻略对象突然齐聚一堂。
路苼苼挑挑眉。
“你们没事吧？”
“你没事吧？”
异口同声，路苼苼笑笑：“我挺好的，就是浑身无力。看来你们也还好？”
几个男人点点头。
但是他们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像是背着路苼苼达成了什么py交易。
路苼苼狐疑地盯着他们。
“你们刚才在外面？”
宗震调笑地弯了弯眼角：“小朋友真敏锐。但是你不是知道吗，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路苼苼脸色僵了一下，庆幸自己躲在了帘子后。
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被一群大男人围观，属实令人不适。
宗震的表情毫无破绽，路苼苼审视的目光移到何奈脸上。
“你们聊了什么？”
“我可以放你们走，条件是安平和顺天合作。”
熟悉柔和的声音从绷带下传来。
行默终于不再伪装嘶哑破损的嗓音，而是使用了清爽好听的本音。
路苼苼眯了眯眼，看着行默：“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何必多此一举？如果行默不操纵言错的身体做出强迫的事，如果行默没有杀掉言错扣押下他们，他们本来对行默抱有好感，八成不会拒绝两个基地联盟。
行默漆黑的眼注视着路苼苼，突然抬手，一圈圈解下脸上的绷带。
露出那张熟悉的，属于言错的，略带青白色的脸。
玻璃房四面的玻璃“唰”地一下切换成不透明材质。
路苼苼呼吸停顿了一下。
她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此时再次看到他的脸，看到一丝略显熟悉的狡黠神情，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
路苼苼有点警惕——他做什么？该不会杀了言错，还要利用他的脸博取她的好感吧？
她可没有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