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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苼苼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和张还相遇的小树林。预言家缈淡地微笑着,给她做了一个预言。
“未知的强大力量即将颠覆这片大陆,只要拥有强烈信念,死者终将复活。”
再次听到这句话,路苼苼心头猛地一颤。
然后就醒了。
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随即门被推开,鸠檀在外面抱着枕头。
“我睡不着。”
鸠檀可怜兮兮地揉了揉眼。
“可以和你一起睡吗苼苼姐。”
恍惚间路苼苼以为白蘭回来了。
那双邪肆的黑眸,睁圆了竟带着点无辜懵懂。
睡眼惺忪的少年塌下肩背,比她还矮了一点,仰头看她的样子像极了她家小棉袄。
她本该坚决拒绝的,但是不知是因为睡觉时怀里无人的空洞,还是刚才那个梦,亦或是鸠檀的神态,她鬼使神差地让开了门。
鸠檀也不闹,摆好枕头,乖顺地窝在她身边,像只毛发柔软的狗。
“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
小变态纯澈病娇的声线。
路苼苼心里叹了口气。
想多了吧。她都在想什么啊。附身重生什么的……如果白蘭真的在鸠檀身上重生了,那鸠檀又去了哪?
身边不再空荡荡,这一夜剩下的时间,路苼苼睡得很安稳。
*
第二天醒来时,隔着眼皮就知道天已经大亮。他们昨天凌晨才回来,睡晚了也正常。
怀里温温软软的东西在轻蹭。
白蘭?
路苼苼立刻睁开眼,却看到一只刺猬正埋头陶醉。
路苼苼猛地把他推开。
鸠檀抬起头,眼睛微微张大,透着出奇的兴奋:“姐姐,好软好大。”
鸠檀小门牙在下唇印了一下,一脸诡异的期待:“可以舔一口吗?”
路苼苼忍无可忍地翻身下床。
这才不是她的小棉袄!
不过,白蘭好像是也说过类似的话?
正在卫生间洗漱的路苼苼不由得低下头。
也许是真的……很大?
……
“——你注射了新生?”
客厅,路苼苼震惊地看着鸠檀。
没想到让他护送言错去顺天基地,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鸠檀无所谓的表情:“我感觉了一下,那玩意对我没害处,里面蕴含着的能量和异能有点像……更暴虐一些,更像是丧尸吧。不过我又不怕死,就让他们注射了。”
路苼苼严肃地看着他:“你应该怕死。你的命是我的。”
鸠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点兴奋地舔了舔唇,目光落到路苼苼的领口,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
路苼苼害怕地捂紧胸口。
何奈脸臭得要滴出汁来。
“新生不是很珍贵吗?他们就这么给你了?”
路苼苼还是不敢置信。宗震甚至卫觇都求而不得的疫苗,鸠檀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鸠檀回想了一下:“言错的朋友在顺天话语权挺高的。言错说要感谢我……这东西效果确实很好,我当场就从四级升到了六级——姐姐!”鸠檀眼神突然放光,“我现在能从比我级别低的异能者体内直接吸收异能了!你想让我演示一下吗?”
变态的眼神恶劣地瞟向何奈,何奈不由地后退一步。
“鸠檀别闹。”路苼苼头疼地拦住他,又看向何奈,“确实该给你升级了。”
路苼苼拿出昨天得到的六级和七级丧尸晶核。何奈的神情瞬间柔软,还是摇了摇头:“苼苼,这些东西你应该自己留着。”
何奈想起昨晚眼看着路苼苼被光刃包围却无法赶到,那撕裂般的绝望与痛楚,表情低沉:“你要知道,如果你遇到任何事……”
他是不会自己活下去的。
路苼苼懂得他未尽的话,眼神也柔和了点。
自从昨晚之后,她对这些攻略对象的感觉有了些微的变化。
哪怕他们不是真人,她也会真实地被他们感动,被他们呵护与治愈,也因此会被他们牵动情绪,因他们的消逝而悲伤。
这很正常,她没必要刻意克制自己。好不容易玩了个沉浸式游戏,却一直游离在外,又怎能获得绝佳代入的体验呢?就像是看一部电影,如果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假的,固然不会随它喜悲,不怕被虐到,但也失去了一段难得的经历。
和攻略对象相处,其实就像是谈过一段恋爱,不沉浸其中又有什么意思?恋爱难道会因为怕分手难过,就不去投入不去爱吗?
所以她也要趁着他们还在的时候,更认真地对待他们,不留下遗憾。
路苼苼思考了一下,把那块六级晶核递给何奈。
“我会留七级晶核自己吸收的,这个给你。”这次路苼苼的语气很坚决,“我可不想下次在外面战斗还要分心思保护你。”
何奈看到她眼中的坚持,柳叶眼妩媚地弯了弯,伸手接过。
吸收后,何奈细细感受了一下。
“还差一点。”
不到六级的晶核现在对何奈来说效率不高,剩下那颗七级的晶核路苼苼自己其实也想留着——她还有礼包没开呢,万一开出异能搬运道具呢?
而且她昨晚在车上就想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心。
“我们去初华市历练吧。”
路苼苼看着自己的两个攻略对象。
“已经出现七级丧尸了。卫觇也是七级。我们太弱了,最近太多事分心……是时候专心提升一波实力了。”
昨晚被实力压制那种无能为力,让路苼苼耿耿于怀,只觉升级迫在眉睫。
她作为一个拥有金手指的玩家,升级速度居然比不上游戏里的NPC,实在是太丢脸了。
何奈和鸠檀目光炯炯期待。
路苼苼满意地勾起唇角。
正在此时,客厅里的内线电话响了。何奈接起来,脸色逐渐严肃。
“七级丧尸的解剖结果出来了?好,我们马上过去。”
*
办公室里,卫觇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异能者,生硬地挤出一句问候:“温书翰和白蘭的事,很抱歉。”
对军人来说,战友牺牲的悲伤遗憾,他能体会。
但是他并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周围的人,对这种事都习惯了,不习惯也都是默默消化,从来不需要身边的人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