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房车，在加油站蓄够了净水，几个人也不急着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市，一路上每一个加油站都没有放过。
路遇的每一只丧尸他们也没有放过。挖晶核扩展何奈空间的速度和收集物资的速度恰好持平，一路下来他们没浪费一点空间，也没浪费任何一个加油站。
这个事实让路苼苼一本满足。
她花了一下午才让小洛离接受和鸠檀共处同一空间，此时正在教小洛离使用他的异能——水。
“闭上眼试试，仔细感受刚才吸收晶核的时候流进体内的那种东西，试着把它们调动到手上。”
路苼苼不厌其烦地诱导着。小洛离闭着眼，满脸认真，但是手上还是一片寂静，什么都没发生。
“要不要再吸收个晶核感受下？”
路苼苼有点心疼。他们现在的晶核也很紧缺，大部分拿去养何奈了，这几颗她本来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一会的工夫都快被小洛离吸收光了。
但是水异能在末世中也很重要，她想快点把洛离这柄刀磨出来。
哪怕在末世，她一天不洗澡也浑身难受。今天遇到的加油站还有供水，但是可以想见不久的未来将不会再有自来水的存在，小洛离将成为她赖以生存的便携水龙头。
小洛离懂事地没有继续要晶核，摇了摇头，闭着眼憋红了脸。
然后终于憋出了这一下午的第一个——
屁。
房车行驶的噪音都没盖住这个响亮的屁，路苼苼忍不出噗嗤笑出来，就连旁边一边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一边在旁观的鸠檀，也被逗得嗤笑一声。
鸠檀的嗤笑没有恶意，但是他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可怕的气息，小洛离本就羞得涨红了脸，听到他这一声笑，瘪下嘴就开始哇哇大哭。
路苼苼于是惊讶地看到，液体不仅从他的眼眶中流出，还从他的指尖不停地冒出来！
“洛洛别哭，别哭，你……要么你继续哭，但是能不能把异能停下……”
路苼苼手忙脚乱地拿了个杯子过来，杯子很快装满了。鸠檀本来还在兴致勃勃看热闹，在路苼苼威逼的眼神示意下，去碗橱里找了个巨大的锅。
然而洛离的泪水汹涌澎湃，异能也来势汹汹，能装下小洛离一整只的巨型锅里，水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路苼苼抓着洛离的手，像是放血一样架在锅上方，一边连声哄他，心里有些捉急。
按照她的经验，洛离一哭至少就是半个小时，房车里所有容器加起来估计都装不下他造出来的水。
“何奈——停车！”
笨重的房车慢吞吞减速，停在高速路边。
*
半个小时后，何奈臭着脸换下被打湿的衣服，光洁崭新的房车继续上路。
末世还能有水洗房车，不知过的是什么奢靡华贵的日子。
还有，刚才大美人换衣服时，露出的身材，竟然意外的好。
没想到他长着张美得像女人似的小白脸，衣服一脱，有那么完美的肌肉线条，不太夸张又不显羸弱，皮肤和脸上一般细腻白嫩，摸上去肯定是种享受。
路苼苼翘着腿，满脸回味欣赏。
不过，让路苼苼崩溃的是，小洛离止住哭泣后，异能又无法使用了。
完全不可控的工具人，要他除了卖萌有什么用？
看着满沙发爬的小洛离，路苼苼眉梢带了丝嫌弃。
天色渐晚，高速路也不知是本来就没有路灯还是断了电，望不到尽头的公路黑漆漆的。何奈没有太多开大型车的经验，谨慎地放慢了速度。
冲他这个稳重可靠劲，路苼苼就愿意留他一条狗命。
——不像沙发上吊儿郎当瘫着的某人。
看着就想毒死。
路苼苼把小洛离最开始哭出来那杯水往鸠檀面前推了推：“喝水吗？”
边哭边产出的水，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就拿鸠檀试试吧？最多拉肚子，应该不会死人吧？万一死了，理论上也算是为自己牺牲？
鸠檀从杂志上掀了下眼皮，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然后懒洋洋地站起身，从桌子上方探过身子，逼近路苼苼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路苼苼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纯黑的，里面没有一丝透光，盯着人时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眼睛周围浓密的黑色睫毛更添了分邪异，和闪烁的黑色耳钉相得益彰。
漆黑的眸子眯了眯，狭长的双眼几乎只剩两条缝隙，里面射出冰冷的光。
“你想我死，嗯？”
湿冷气息混着夜晚微凉的空气，像无孔不入的爬虫一般钻入路苼苼的鼻腔。路苼苼不由得挺直脖子，后脑勺紧靠在椅背上。
这么敏锐？
变态不可怕，就怕变态有文化。
路苼苼不敢怠慢，整了整心神，进入游戏界面，使用了【低级锦囊】。
正好她早就想试试这个道具了。
【攻略对象】界面，鸠檀的人物牌旋转了几圈，翻到背面，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挑逗】。
挑逗？她挑逗他吗？
路苼苼默默看着近处的脸。
变态是真的，帅得惨绝人寰也是真的。她都能想象出玩这款游戏的小女生嗷嗷叫着鸠檀殿下正面X我的样子。
但是帅归帅，变态归变态，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啊……至少比路苼苼这具身体明显小得多。
……刺激。
路苼苼还在走神，眼前的帅气小变态又轻声开口：“姐姐还不知道吧，我的提纯异能还有个小小的功能，就是能检测物质的密度，当然也就能看出一杯水的成分……所以毒死我是不行的哦，姐姐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路苼苼怀疑他用提纯异能让声音带上了毒，她整个人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路苼苼不再迟疑，面无表情的唇角突然勾起个惑人的笑，抬起一只手摸上鸠檀耳垂，轻柔地摩挲着那颗黑色耳钉。
鸠檀持续输送的阴冷气息一滞。
“你想多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路苼苼温柔甜蜜的呼吸吐在他脸上，对方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住。
“我可还想和你一起，活到这个世界终结的那一刻呢。”
她的眉眼弯出俏丽的形状，深情款款像是看着最亲密的情人。
鸠檀挣开她本就没用力的手，动作很大地坐回他的沙发椅，神情是故作镇定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