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102章 怒晴鸡(一)
上一章 书架 目录 存书签 下一章
    一番商议规划,鹧鸪哨、红姑娘、陈玉楼以及张林四人,便踏上寻找克制瓶山毒物之物的道路。

    张林心道:再来匹白马,就是西游的阵容了,那身后尾随的一众枪手。就好比那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众?

    话外不提,却说一行人在老熊岭附近的寨子里兜兜转转,走访不少村寨,却一无所获。

    瓶山附近本就人烟稀少,只是散布着稀稀落落的几个寨子,近处的南寨,都被开进山里的工兵部队吓得逃走避乱了。

    最终,众人一行只得在荣宝晓咦的带领下,穿过山中一条深谷,径投北寨而来。

    这段路途的地形更加险恶,几乎都是原始丛林,没有路径可走,一般来说,形容山光水色,常会用“景色秀美”来描述。

    但这道被当地人称为‘沙刀沟’的山谷却只可用‘景色奇美’来形容。

    在在一行人里,此谷奇峰林立、怪石横空,数百米深的峡谷中,起码有上千根陡峭直立,形状各异的石笋,一丛丛地直刺向蓝天。

    山谷中云海奔腾、雾涛翻卷,座座危石怪岩在云雾中忽隐忽露,一路走去,也看不尽那许多奇绝的风景。

    好在那荣宝晓咦熟悉这山中形势,带着众人在千奇百怪的山谷中不至于迷路。

    路间介绍,众人方知,这沙刀沟一端连着瓶山,另一端就是附近规模最大,他们正要前往的北寨。

    虽然两地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但中间路途艰难,绝少有人从这边过去,陈玉楼等人跟着荣宝晓咦连夜穿山越岭,只到第二天拂晓,在一片鸡犬相闻声中,抵达寨中。

    这北寨又名金风寨,早在千百年前,就有金苗在此聚居,专以挖金脉为生。

    如今寨子里也是夷汉都有,山民们起得早,天刚亮就从吊脚楼中出来,各忙着自家的活计,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由于当今世道太乱,这寨子虽然僻处深山,也要防备山贼土匪前来洗劫,所以寨中有组织起来的乡勇,持着土铳梭标,在山口检查外来的货商。

    陈玉楼和鹧鸪哨都是惯走江湖的,岂会被几个山民盘住?在山口应对自如,轻而易举地冒充扎楼墨师混进了寨子。

    荣宝晓咦在这附近都有认识,自没人盘问,红姑做起老本行,也如陈玉楼二人般应对自如。

    张林闲麻烦,扮作算命先生,那些寨民盘问时,只是在其眼前看看,还未盘问,就将其放了进去。

    那诡异的一幕,唯有对张林留心的鹧鸪哨看见,当下暗道:“这道人迷惑人当真好手段,恐怕陈玉楼也不全是吹虚。”

    而一行人之所以要化装进来,主要是因为山里的老百姓对军阀土匪恨之入骨,一看那些魔君的影子,不是一排土铳放过来,就是卷了家当飞也似地逃进深山。

    他们若想套些实底详情出来,也只得乔装改扮了,以免引起当地人不必要的慌乱。

    寨中山民见有外边的人来,都好奇地围拢过来,要看看他们是行商的还是贩货的。

    鹧鸪哨见山民越聚越多,便对众人唱个大诺,随即吆喝起扎楼墨师的木工赞口来。

    所谓:赞口。

    是旧社会做生意使手艺时,说给客人听的宣传广告词,专用来夸耀自家手段,也是一种敬天告神,图赚吉利的套口。

    有唱出来的,也有念出来的,戏班子有戏赞,说书的有书赞,拉纤的有号子赞,宰猪的则有生肉赞,单是做木工的,就有上梁赞、开堂赞等数十种之多。

    鹧鸪哨对诸行百业无不精通,口技精湛绝伦,又兼为人机灵,学什么便像什么。

    此刻将一通木工开堂赞唱出来,岂是那些在深山里做活的普通木匠可比,听得那些山民齐声喝个大彩,都道:好个墨师工匠,唱得好赞口。

    围观的山民至此已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陈玉楼和红姑娘在旁听了,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的鹧鸪哨活脱脱就是个年轻俊朗的木匠,一举一动,仿得不差分毫。哪里看得出来他竟会是:月黑杀人、风高放火、遍挖古墓、分甲有术的搬山魁首?。

    陈玉楼担心自己的风头被鹧鸪哨盖过,也赶紧帮衬:“告得众乡亲知道,别看我们兄妹三个墨师年轻,可扎楼的手艺是半点不差,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扎楼扎椅无所不精,榫铆接扣也有可为,但凡什么木工活技皆能承揽……”

    他厚着脸皮吹了一通,所幸没说出自己是鲁班爷转世投胎。

    苗人极是敬重鲁班,相传洞苗搭楼的法子就是得自鲁班传授,他要是吹过头了,可就无法收场了。

    那红姑娘也是曾是月亮门里跑江湖卖艺的,招揽生意吆喝赞口的本事,并不逊于鹧鸪哨和陈瞎子。

    张林则寻了个偏僻位置,也不吆喝,只默默的摆起行当来。

    静静的看着陈玉楼三人拿腔作势,有唱有合,很快就骗取了山民们的信任。

    三人见寨民有繁重的大活就先找借口推在了他日,只肯做些敲补的零活。荣宝晓咦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忙活,一直忙到中午,几人方到一户洒家老者家中借伙吃饭,这才有空做他们的正事。

    鹧鸪哨、陈玉楼二人作为一派魁首,自然善与交际。

    二人借着饭口,与那老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那老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虽不如这二派魁首,但说起其经历,与二人相比也不惶多让。

    三人聊到兴头,忽听一阵高亢的雄鸡鸣叫,却原来是那老者的儿子,正从鸡笼中擒住只大公鸡出来,旁边摆了只放血的大碗和木墩子,一柄厚背的大菜刀放在地上,看样子是要准备宰杀那只雄鸡。

    几人见那只大公鸡彩羽高冠,虽是被人擒住了,但仍旧威风凛凛的气宇轩昂,神态更是高傲不驯。

    其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羽冠,直冲天日。它与那寻常鸡禽迥然不同,鸡冠子又大又红。

    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犹如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其羽分为五彩,鸡椽和爪子尖锐锋利无比,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更是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

    鹧鸪哨眼力过人,传了数代的搬山分甲术之根本原理,就在“生克制化”四字,要通生克之理,需识得世间珍异之物。

    他一见这只彩羽雄鸡,就道知其极是不凡,暗赞一声:真乃神物是也。

    心中一块石头随即落了地,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刚到金风寨半日,未等细究,便先撞个正着,看来要破瓶山古墓里的毒蜃,正是着落在这里。

    不过那老者的儿子已将大公鸡拎到木桩上,将菜刀抄在手里,抬臂举刀,眼看就要一刀挥下来斩落鸡头,鹧鸪哨刚看得出神,现下见势头不好,急忙喝道:“且住!”

    那老者儿子正要宰鸡,却不料被个年轻的木匠喝止,都不知他想怎样,那老者恼他多事,便责怪道:“我自家里杀鸡,与旁人无干,你这位墨师不要多管。”

    鹧鸪哨赔笑道:“老丈休要见怪,我只是见这雄鸡好生神俊,等闲的家禽哪有它这等非凡气象,不知好端端的何以要杀?如肯刀下放生,小可愿使钱赎了它去。”

    陈玉楼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鸡待客……招待我等?万万不必如此。

    我们做木匠的只在初一、十五之日才肯动荤,每人三两,还要二折八扣,此乃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往古便有的循例,实在不敢有违,不防刀下留鸡……”

    那老者早年乃是金宅雷坛门下,虽然僻居深山苗寨,却不肯将一介走山的扎楼墨师放在眼里,便道:“你们年轻后生,须是不懂这些旧时的老例,我家杀鸡却不是待客,只因它绝对不能再留过今日,即便是你们愿出千金来赎,我也定要让它鸡头落地。”

    老者不愿误了时辰,便命他儿子即刻动手宰鸡。

    他这儿子是三十多岁的一条蠢汉,左手从后掐住大公鸡的双翅,将生锈的菜刀拎在另一只手中,打算采用斩鸡头的法子杀鸡。

    鹧鸪哨同陈玉楼对望了一眼。

    他们要取这山民家中的一只鸡禽,原本不废吹灰之力,即便不是强取豪夺,只消拍出一条金灿灿的“大黄鱼”来,也不愁买不下来。

    可是扎楼墨师哪应该有什么金条?如此一来,难免会暴露身份。

    因此二人只好见机行事,找由头阻拦那山民宰鸡。

    二人都是绿林中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首领,非是小可的贼寇响马,虽然做了扎楼墨师的装扮,但举手抬足之中仍是掩盖不住虎步龙行,随口说出话来,也自有一股隐隐的威慑气度。

    不过二人尚未开口,一旁你一直沉默寡言的张林却开了口。

    其道:“老先生之所以杀鸡,不外乎因为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理,老丈执意今日杀鸡,恐怕就是因为过了今日,怕这鸡成了气候,对吧!”

    老丈闻言,笑着坐下道:“没想这位先生居然知道内情?”

    一旁的陈玉楼与鹧鸪哨一听,方恍然大悟,暗道一声:啊也,竟然是为此事宰鸡!

    不过此时张林开口,二人也不好搅合,只在一旁准备帮腔,将这鸡拿下。


目录 存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随便看看: 反腐女孩超武系统四海难求凰我的绝品美女老板林秋超难度恶作剧萌妻出没总裁吃定你五年戎马荣耀归来战神至尊周天张小玉都市修罗战神楚风云沐晴无上炎明天悦风云录不思议图书馆夜夜燃情:罪妻求放过顾素素秦天翼一拳超人之怪人王云雀一条舔狗的使命大明:让你监国,却成千古一帝?王妃太飒刚穿越扒了嗜血战神锦袍凤命宠妃跋扈嚣张独得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