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妈咪。”
克洛伊一脸置身事外，完全不关心的样子，仰眸期待的看着顾烟萝吃下她喂的小汤圆。
“……”顾烟萝一言难尽的嚼了几下，因为太甜，粘牙，以至于她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只能勉强道，“还行。”
“爸爸说你今天休假，你想好要带我去哪里玩了吗？周五随堂测我英语满分，数学及格60分！语文忽略不计好吗？”
“你想去哪玩？”顾烟萝低头，顺手替女儿扎了个漂亮的高马尾。
“海底世界吧！”
“那晚点送弟弟回去，我和爸爸带你去玩。”
克洛伊牵起妈咪的手，和她拉了拉勾，“不许食言！”
秦予卿匆匆忙忙自己穿好衣服，爬下床，顾不上穿鞋就跑到了克洛伊身旁，像个跟屁虫。
“姐姐……我也要和你一起……”
地砖冰冷，秦予卿当即被秦无妄一把抱起，捂住脚，生怕受凉。
秦予卿小手努力的勾了勾克洛伊的格子裙裙摆，却被克洛伊甩开。
“走开啦！谁要和你一起去，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天天就知道让我做这个让我做那个，不做就哭，谁受得了你！”
秦予卿呆住了，眼底水汽凝结，不敢哭又忍不住的咬住下唇，怯生生的看了克洛伊半晌，抱住秦无妄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就小声抽噎了起来。
“看……看吧，他又哭了。”
克洛伊端着汤圆碗的手颤了颤，感觉自己要倒霉了，甚至不敢看她妈咪的眼睛。
可她说的是实话啊！
“爸爸我喘不过气了！”秦予卿哭的越来越大声，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很是伤心的流着泪，“姐姐她嫌我烦了……爸爸！”
“深呼气，宝宝，听爸爸的话，深吸气……呼气……”
秦无妄见情况不好，忙让阿尔法取来了吸氧面罩，让儿子吸上，顺便去请医生。
见这阵仗，克洛伊惊呆了，该不会因为自己发了个脾气，这小犊子今天出不了医院了吧？
克洛伊被顾烟萝带离了病房，在走廊站着。
她低着头，手里的汤圆不香了，闷声道：“妈咪你要骂就骂吧……我凶弟弟了。”
“我为什么要骂你？就因为你发泄了一下，说了几句大实话？”
“……”克洛伊呆了呆，放下汤圆，“呜呜呜”地假哭，抱住了顾烟萝，“妈咪！哎呀……烦死我了……头疼，我管不住我的嘴啊……我心直口快嘛。”
“不过拿自己跟奴隶比，你就太小看自己了，弟弟哪次不是把最好的都让给你了？替你写作业，替你撒谎，包庇你，替你打掩护，事事想着你，你弟弟的世界都快围着你转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是……”
“弟弟性格随了你爸爸，他就喜欢粘着人，如果你不喜欢他粘着，你就直接告诉他说，秦予卿，我不喜欢你粘我，不就好了吗？”
“嗯……”
“克洛伊。”顾烟萝蹲下身，冷眯美眸，凝着自己女儿，“我很公平，对你，对卿卿，我不会因为你惹哭他，惹他难受，而责罚你，这你不用担心，但是……”顾烟萝欲言又止，摸了摸克洛伊的脑袋，“弟弟心脏不好，情绪不能剧烈波动，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你不能再说刚刚那种话刺激他，懂了吗？”
“懂……”
“看得出卿卿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如果你实在不想他这么粘你，等你再大点，妈咪可以提前送你出国留学，去女子学校，或是你喜欢的学校，如何？”
“我也不是不喜欢他那么粘我啦……就是刚刚我忽然就恼了，我好烦哦，我也不想离开妈咪出国……这个事以后再说，假如有一天我这么想，我会和你说的好吗？”
“可以。”
“那我用去给弟弟道歉吗？”
“不需要，你爸爸会哄好他。”
.
克洛伊再见秦予卿的时候，已经是他们乘车回顾公馆的路上了。
克洛伊和秦予卿坐在保姆车后座。
克洛伊不爱儿童安全椅，但秦予卿乖乖的坐在里面。
秦无妄和顾烟萝在另一辆迈巴赫里。
保姆车里安静异常。
克洛伊属于典型的生完气一键全消，这会儿像个没事人一样，晃着腿，低头打着手机游戏，嘴里含着棒棒糖，时不时侧眸瞥一眼一声不吭看车窗外的弟弟。
车窗外阳光灿烂，投入的光线洒在秦予卿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蛋上，似镀了层天使光芒，煞是好看。
可忽然间，司机一个猛地急刹车！
克洛伊手机飞出去的同时，她稳住身子，条件反射，下意识侧身伸手挡在了秦予卿胸口，以防他吓到。
“没事吱一声。”克洛伊很酷道。
秦予卿的确被吓了一跳，心跳很快，面色病态，稚幼的眉目间弥漫着一丝丝淡淡的疏离味儿。
“既然烦我，就不用管我了……”
秦予卿小手抬起，轻轻推开了克洛伊挡在自己身前的手。
“OK。”
克洛伊立刻松了手，侧转身，打算回自己位置。
浑然未觉身边小人儿垂下眼眸，目光黯淡。
本不想再管，可离开座位的克洛伊忽然又折返，坐了回来。
“真不用我管了？”她又问了一遍。
“那我不管了？”
“你要想好。”
秦予卿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不太舒服的样子。
克洛伊见即，下意识伸过手，捂在她娇弱弟弟的心口，替他轻按着。
“不舒服吗？我让司机叔叔叫爸爸妈妈？”
秦予卿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低眸凝着摁在心口的那只漂亮小手，心口一悸，艰涩难耐的侧过头，额头抵在克洛伊的肩膀上，低软虚声：
“姐姐你能不能……别再那样对我说话……”
克洛伊切记妈咪教导的“谨言慎行”，别刺激弟弟，寻思了半天，挤出五个字。
“唧唧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姐姐宠……”
“……”
“姐姐做不到的话，没关系，以后我尽量离远一点，好不好？”
“我都说对不起你了嘛，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命吗？”
咱们不要这么说话好吗？我不会接啊！
“那我也只是想你抱抱我……你为什么烦我呢？”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
另一辆车上。
秦无妄欣赏着光线下的结婚戒，慵懒轻笑了声。
“烟烟你大可不必忧心姐弟俩的感情问题，不会破裂的，放心。”
“为什么？”
“宝宝是我儿子啊，我教他怎么做了，精确到一言一行。”
顾烟萝赫然睁眸，坐起身，“你又教他什么了？”
“烟烟我的婚戒真好看，让我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