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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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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则林很烦躁。

    两天前的中午,他接了张瑞鸿一个电话,随后被两位黑西装的保镖送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直接拉到了某个低调但并不奢华的酒店。

    他的手机被没收,屋里也没有其他通讯工具,不大的房间里就一个液晶电视,还只能收俩台。门口看守的保镖什么都没说,只让他等通知。

    于是等来等去,两天过去了。

    谁也没来。

    这情况不太对。

    娄则林越想越坐不住,终于在第三天下午拉开了酒店的房门,然后他就和正要敲门的张瑞鸿对上了眼。

    张瑞鸿诧异:“你干嘛,想跑吗?”

    又低头瞅了眼娄则林的瘸腿,“省省吧,就你这样赶紧回去躺着去。”

    说完背着手踱进屋里,替娄则林关上了门,自己先走到沙发旁边一拎裤腿坐下,一指沙发。

    “到底怎么回事?”

    娄则林恶狠狠瞪了张瑞鸿几眼,最终迈着四方步坐了下来,拄着的拐棍重重往地上一顿,“又怎么了?前两天你不是和赵律师来过一趟了,该解释的能解释的我都解释完了,怎么现在还给我关起来了?”

    张瑞鸿面对质问没着急答,他静了几秒,拧紧了眉头似乎在斟酌措辞,生生给半辈子枪林弹雨里来去,浴血惊魂中讨生活的娄则林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两个年龄加起来多过一个世纪的男人面面相觑了半分钟。

    张瑞鸿含着一口气念了两个字。

    “穷奇……”

    娄则林瞬间坐直了,脊背绷得像是快要断掉的弦。

    张瑞鸿看他的样子一惊,连忙摆手,“不是阿彦,不是阿彦,是……以前那个……蛊雕的妹妹,穷奇。她……她回来了。”

    娄则林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放松一秒,瞬间绷得更紧,就连握着拐杖的手都不自觉的攥紧,手背暴起了青筋。

    “她回来干什么?”

    张瑞鸿转身从旁边的小柜子上拿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娄则林,又不吭声了。

    娄则林现在是真的想打人了,他用力捏了捏拐棍,瞪向张瑞鸿的眼睛里有杀气。

    张瑞鸿不慌不满的咽了口水:“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是赵律师的功劳。这不前段时间你那审查结束又赶上车祸,整个事情乱成一团,他愣是帮着把整个案情梳理清楚了,最后还锁定了几个可能针对你的人。”

    “所以是她?”

    “是也不是的吧。我们查了她一段时间了,但是你也知道,多少年了她都没再出现过,谁知道最近又冒出来了……还有些别的事,但总归,有条线最终顺到了你这,人家也算是有正当理由。毕竟……”

    张瑞鸿没往下说,曲起手指在茶几上重重磕了两下。

    娄则林没说话,在心里补上了他后面的话——毕竟你当年出卖她哥哥,人家想报仇,这不意外。

    然而这不是意外不意外的事。

    这里有虽然充分,但娄则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关键他还没法说,于是他神情复杂地盯着张瑞鸿看了几秒,问:“她人现在在哪儿?”

    张瑞鸿捏了捏山根:“路上。”

    药物效果减退后,荆柘醒了过来。

    娄彦卿把他安置进了一间屋子,装修现代,装饰复古,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

    不过那些跟荆柘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的活动区域,仅限于一张带束缚带的椅子——形状和当年医院里的类似,唯一的区别是旁边没有那些繁杂的仪器。

    门外有人看守,荆柘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转头研究起这间屋子的布局。

    防盗窗,屋外有鸟叫,下午有阳光,但看不见树影,过夜外墙上会有细密的水雾——所以这间屋子朝西,且屋子整体结构是悬空的,那么跳窗跑就不可行了。

    可是有树林……

    荆柘眯着眼睛琢磨一阵,尽最大可能在双手可及的范围内摸索,最终花了小半天时间从椅背后面抠下来一根细长的钉子。

    就这么无聊的过了两天,娄彦卿再没露过面,倒是每天都有人来送饭。

    荆柘也不客气,送来的东西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他现在行动没自由,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思考人生,顺带等待逃跑的时机。

    第三天凌晨,荆柘是被血管里如同蚂蚁爬过的痒给折磨醒的。

    他不自觉的捏起拳头,背往后靠,尽量放松身体,想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减缓成|瘾|性药物对他的影响。

    药物成瘾本就很难捱,简直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与它相比,疼痛实在是太友好了,因为那毕竟只是身体上的创口,而这完全是精神上的凌迟。

    好在,荆柘有经验。

    他身后是坚硬的椅背,他把自己整个绷紧了,随后扬起脖颈放缓呼吸,慢慢将自己的意识抽离自己的身体,从潜意识里催眠,现在这具肉|体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没有关系。

    这样他就会好过很多。

    在一个人过分关注某件事情时,会自行屏蔽掉周遭所有打扰。

    所以当荆柘好不容易熬过第一波折磨,睁开眼正对上娄彦卿似笑非笑的脸时,他整个人瞬间一僵,额角的冷汗顺着眉骨滑落下来,粘在了睫毛上,像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两秒后,荆柘喉结微滚,弯唇哂笑,“早。”

    娄彦卿拢了拢睡袍的衣襟,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是挺早的,你怎么样,还好么?”

    荆柘沉了口气,不动声色将钉子藏进指缝,“还行,除了不能动有点累,其他都挺好。”

    “那就好。”娄彦卿点头,站起身走过来拍拍荆柘的肩膀,“我刚看你忍得挺难受的,下次再这样,你就叫人,想要什么跟他们说,我都会给你。”

    “哦,那你想要什么?”荆柘抬头直视进娄彦卿眼底,“你知道这点东西对我影响不大,还废这么多功夫,咱俩这感情了,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

    “亲爱的,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是吗?”娄彦卿曲起食指,骨节蹭过荆柘睫毛的冷汗,低头凝视几秒,缓缓舔进唇齿,走回去坐下,抬眸注荆柘,“我想要你。”

    荆柘一愣,笑了,“别闹,你见过有把人铐起来表白的吗?您这口味太重了,我接受不了。”

    娄彦卿,“那我放开你。”

    荆柘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可以有,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毕竟这个是个人喜好的问题,就冲这一点,咱俩就卡活儿。”

    娄彦卿微愣,笑着摇头:“亲爱的,你知道我愿意为你改变的。”

    “千万别。”荆柘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脸色苍白且虚弱,却丝毫不显得病弱,甚至透出无形的锋利,“为难自己成全别人,搞这么玛丽苏干嘛呀,最后还不是只能感动自己。”

    “这样啊。”娄彦卿失望地垂下头,叹了口气,“可要是这样,我就不能留着你了。”

    说完他抬起头,摘下眼镜用睡袍的下摆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原本散漫的目光聚了焦,带着杀伐阴戾的血气。

    “你知道的,我们还小的时候,蛊雕就跟咱俩说,你和我是一体的,不能有背叛。可是亲爱的,十年前我已经纵容了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荆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嘴角嘲讽更胜。

    娄彦卿静静看着他,“基督城还在,一半在我手里,一半在别人那。哦,这个别人你应该听说过,鬼车。我不信任他,也觉得他没资格继承掌控蛊雕的势力,所以我需要你,亲爱的。”

    荆柘终于听明白了,娄彦卿是想要他回来,帮他顺利名正言顺的抢夺回蛊雕的余党。且他前面那些回忆蛊雕的屁话,事实根本没有那么温馨,还一体的!蛊雕当年明明就是养蛊,同时培养两个小孩,把他们身上的人性一点点打磨殆尽,变成怪物,最后好成为他的傀儡,再一步步走进深渊里,成为他的寄生。

    这种毫无自我的成长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娄彦卿这么执迷?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反社会所以觉得这种满含中二气息的人格延续特别像行为艺术?

    这特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经……病啊!

    “那你还是弄死我吧。”荆柘彻底松了身上的劲,大喇喇往椅子里一瘫,满不在乎的说:“这都21世纪了,您这恐|怖|组|织还在延续封建世袭制,听起来就特别没前途。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么,我现在拒绝你,是个死,不拒绝你,到时候您功成名就,我还是个死。来回都是死,就早点晚点的区别,不如赶个早,重新开始下一轮。”

    娄彦卿静静听完,点头:“我原先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亲爱的你总能给我惊喜。”

    荆柘不聚焦的瞳孔定住了。

    “柳媛媛和樊高是我派去第一次杀你的,他俩单人水平一般,但凑在一起并不好对付,如果你当时死在那了,这后面的麻烦早就免了,可是你逃出来了。”

    娄彦卿微微一笑,“第二次,是落奈,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但凡你有一次没撑过去,我今天也不会跟你讲这些。你有跟我抗衡的能力,也就有了跟我争夺的资格,你的才华不能埋没,如果不愿意与我为敌,我就只能控制你。”

    荆柘缓缓喘了口气,冷笑一声,盯住娄彦卿,“你真是病的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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