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罗峰心念电转，便将林衍这一想法后续会产生的影响都思考个遍。
按照这样的发展，宇宙亿万族群最最顶尖的天才进入林衍门下，有林衍的教导和资源，他们也将成为“宇宙亿万族群”这一派系最最顶尖的强者。
在计划中，人类族群在这一轮回时代结束后，会诞生出成千上万的宇宙最强者。
道理是共通的，同样拥有远古文明传承的异族们，有虚拟宇宙辅助，有万族战场磨砺，同样能够诞生大量宇宙最强者。
在原始宇宙大破灭后，现在的平衡本当不复存在，可林衍的做法……就是在此基础上，建立新的平衡，让这股力量依旧为他所用。
不仅是在扩大徒弟生源的可选择性，也是借此机会，将原始宇宙彻底掌握！
当然——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的。
林衍可以没有族群之见，可以超然物外……因为他拥有这份绝对的威望，也拥有这份绝对的实力，即便人类族群未来再壮大，在他面前也不可僭越。
换成别人，等人类族群越来越多，边缘化是必然的，所属的派系休想从族群得到任何资源。
“我倒是好奇，林衍你的收徒要求是什么？”罗峰看向林衍，问询道。
以他对林衍的了解，这收徒要求绝对不会简单。
“我会在银河系中设下武者、幻术师、精神念师三座试炼塔，每座试炼塔各分三层，分别考验‘意志’、‘悟性’和‘秘法’三关。”林衍轻声道。
“意志超过自身两个层次，犀皇局达到第二瓶颈者，就有资格接触部分远古文明传承，在规定时间内创出相应攻击之法、防御之法或身法，最终通过实战考核，即可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此话一出。
洪和雷神都是面露震惊之色。
意志超过自身两个层次，这很难，但是能做到的强者还是有不少的。
可犀皇局达到第二瓶颈？
就拿第一瓶颈来说，不朽神灵的第一瓶颈是500局，宇宙尊者是1000局，宇宙之主1500局，真神2000局！
第二瓶颈则是x2，以此类推。
他们这些年也有研究过犀皇局，没有时间加速的情况下，数十万年只能说是勉强入门，自然深知其中的难度。
洪都感觉有些怀疑人生了：“我刚接触犀皇局时，老师曾说过，断东河一脉传承时，能突破第三瓶颈者只有罗峰和另外一位宇宙海的宇宙尊者，第二瓶颈者也只有5位……”
放眼宇宙海，都只能挑选出七位强者，竟然是林衍的收徒条件？
这要求可太变态了。
“不一样。”林衍笑了笑，“罗峰他们当时是限制三纪元时间，考虑到墓陵之舟不可预知的危险，各大势力的天才也并未倾巢而出。”
“可现在犀皇局早已普及，自然无法再以限制时间的方式来开展，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真正极限了。”
“我会让匠神之主炼制数座时光殿，为他们提供辅助。”
罗峰当时确实是第三瓶颈，距离第四瓶颈稍微差点，真正极限可并非如此。
“倒也差不多。”罗峰倒是没怎么感到意外，“只要资质极高者，耗费足够的时间突破第一瓶颈不难，有潜力成为真神的都能做到。”
“可第二瓶颈，所需时间就是十倍数十倍计了，甚至耗费再多时间都无法突破。”
“若只是培养一位普通真神，这样的要求确实高了，可若是想要超脱轮回，这只能说是最基础的要求……我甚至觉得你这要求低了点，估计‘秘法实战’一关难度也很不简单。”
这么多年的交情，罗峰很了解林衍的性格。
若是连超脱轮回的可能都没有，绝对是入不了林衍眼界的。
从林衍的条件中，也不难看出，想要参加考验，最起码都得是不朽神灵。
像混沌城主收徒罗峰时，觉得能培养一位宇宙尊者就很满意了，自然会看重那些弱小的天才，可是到林衍现如今的层次，则没有这种必要。
时间本身就是一种筛选。
洪和雷神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复杂的心情。
真神，在他们眼中，感觉遥不可及，是毕生都很难达到的强大境界，可在林衍罗峰那里，仿佛微渺如尘埃。
这些年里。
他们和林衍罗峰拉开的差距太大了。
正如林衍所说的——
“能叫我起源之主、师叔的人很多，可是还能叫我名字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
林衍、罗峰，或许曾经也渺小卑微过，可随着时间，他们淬炼出最璀璨的光芒，化为天穹之上的日和星。
能够相识便算是缘分，又如何能奢求和他们一样在最高空，俯瞰宇宙星辰呢？
“嗯？”林衍看了一眼洪和雷神。
即便是再高的心境，在不断认清差距的过程中，还是微不可查地表现出那一丝失落。
哗！
林衍忽地站起身。
他走到餐厅的窗户旁，看着窗外渐近黄昏的城市。
温暖的灯光照亮了繁华的街道，仿佛白昼再度降临，一名名或是穿着练功服，或是穿着休闲服的男男女女们走在街道上，时而传来欢声笑语，一切静谧而美好。
他投下目光，看着这人间的故事。
一时间，林衍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也曾是满腔热血的少年，当年他想要创造的世界，逐渐在他的手中真正实现。
那个腐烂的、黑暗的宇宙，也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理想，就是用来实现的。
“终有一日，宇宙中的无数生灵都会清楚明白这一点，他们会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幸运地生活在一个最好的时代。”林衍看着窗外，轻声诉说，“他们有资格去追求美好，去让自己的命运开出更美的花。”
他转过头。
“洪、雷神。”
林衍神色宁静，注视着往日的好友。
“加油吧！”
“数十万年，只是再短暂不过的时间，希望很久很久后，我还能有你们这些可以坐在一起，随意交谈的朋友。”林衍露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我们、地球一脉，都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
洪和雷神，对于地球一脉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大涅槃时期，若非他们的存在，属于地球人类的文明很有可能就在怪兽的践踏下，成为历史一抹惨白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