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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直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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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带着林落准备绕过后山离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太妃的贴身丫宫女等在路边,她看到释后连忙施了个万福道:“奴婢见过将军,请将军移驾后院,太妃娘娘有事相商。”释冷漠一瞥回道:“草民还有事,就无法去拜见娘娘了。”说完绕到一旁小路擦肩而过。

    “将军,难道连说几句话的工夫也没有吗?”瑶溪站在不远的拐角处,见宫女没能拦住释,便自己亲自站了出来说道。

    因为瑶溪的亲至,释不得已只能停住脚步,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事相商?”

    瑶溪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释,眼中一汪柔情似水,连林落在后面看着都觉得心疼。可释就这么一直低头拱手,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面前的人一眼。半晌,瑶溪轻启朱唇一声悠悠长叹,然后开口问道:“将军可还记得十年前,皇后宫中的那首诗?”她也不等释回答,便自顾自地说着,就如同并非说给眼前的人,而是说给自己一般:“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多好的诗,好到让我心痛。”瑶溪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红豆手串,因为戴了多年,串线都已经换了好几根,红豆也因为经常摩挲而变得圆润光滑。

    当她将目光从手串拉回眼前的人身上时,眼中含了多时的泪珠便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掉在绣了彩鸾的罗群之上。她抬手将眼角的泪珠拭了拭,开口说道:“尉迟将军,虽然我们并不熟识,甚至只是见过两面,但是,我一直敬仰将军的人品气度才情。当年新皇登基,发生在尉迟府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心中一直为尉迟一家抱屈。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将军,如今这位皇帝的朝堂也是颇为动荡不安,亲小人远贤臣的后果逐渐显露出来。曾经为了钳制骁翎军而擢升的抚远候廖舒平如今也早已大势不再,朝中很多的人都不买他的账,皇帝也早已不再引他为心腹。这算不算是为骁翎军为将军出了一口气?”

    释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一切,然后冷冷说道:“草民早已辞朝多年,朝中诸人诸事都是早已成为往事,谁得宠谁失势,皆与我无关,亦不愿知道太多。如果太妃娘娘只是想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经知道了,这厢便告辞了。”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你等等,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儿都不动容,甚至没有丝毫兴趣,是吗?”瑶溪眼见自己的心思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一般,连个波澜都未生出,心中便有些不甘,她不甘心就如此错过,所以鼓起勇气打算再试试:“尉迟将军,如果我能祝你报仇,甚至帮你得到更大的权利,你可愿与我相伴一生?我们…”

    “太妃娘娘请慎言。”释没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一脸冰霜道:“您的身份说出如此话来,实在有失体统,草民今日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告辞。”释说完便要拂袖离开,结果瑶溪一把将他袖子扯住,着急问了一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试着喜欢我?”

    “不愿意。”释伸手抚开瑶溪拉着袖口的手,转身飞快上了马,都没管林落,扬鞭打马朝山下而去。林落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愣在原地泪如雨下的太妃娘娘,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便轻声说了一句:“娘娘何必执着于完全不可能的感情,放过将军,也放过自己吧。”说完翻身上马,追赶释而去。

    正午的阳光亮的刺眼,瑶溪告诉自己,是这东山的阳光太不友好,所以眼泪才会如此难以控制,仿佛宫里这多年的沉默和孤寂,此刻都化成了断不了线的泪珠,初时只是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到释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山路尽头的时候,她早已是满脸泪痕,视线模糊。“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贴身宫女扶住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瑶溪,将她拉回了禅房。瑶溪哭了太久,此时有些精疲力尽,面对房中挂着的观音大士像,她心中暗暗想:“这些年的想念,就只换回不愿意这么三个字吗?就只值这三个字吗?所以菩萨,到底是我错了,还是都错了?”

    此刻的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并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和凄凉。今日又见瑶溪,反倒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那些记忆。自从天乩门开始忙碌,真是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再想过从前了。他在空云山后山找了一处风景优美静谧清幽的地方,为父母建了一座衣冠冢,每到忌日,他都会独自一人去坟前坐上半日,带了父帅当年最爱喝的醉仙人,还有母亲喜欢的桂花酥,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心事。除了这一天,释强迫自己不许再想。而今日,多年前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又成功的将他拉回曾经那段纷乱伤怀的岁月,提醒自己,这一路走来,他都失去了些什么。

    林落追了一路,不敢跟得太近,她能明显感觉到释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和忧伤,她知道释不想让人看到此刻的脆弱,所以乖乖的离开一段距离。

    “落儿,你跟那么远,是怕我发脾气吗?”前面的释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够林落听到。

    “我,我没有。”林落喏喏答着,然后轻轻打马朝前跑了几步,跟释并排走在一起。跑了这一路,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斜斜挂在山顶,余晖洒满了整片山川,林落突然就被这绝美的日落吸引住了,她指着前方的光芒感叹道:“将军你看,原来落日这么美,就像有人从天上撒了一道光幕下来,明亮但不耀眼,这样含蓄的太阳,真好。”

    林落的话暂时打断了释的感伤,他不自觉的顺着林落手指看向远处的山峦。群山延绵,层林尽染,广阔的视野中尽是染了金色的翠绿和土黄,颜色浓郁但也不失柔和,真的是种撼动人心的壮美。

    “我愿鲜衣怒马,与君共赴天涯。”林落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释听,但不管是哪种,释都故作不知。方才打马下山的路上,他便已经又一次想的很明白了,自己可能就是这样一番命数,既然如此,从此,除了天乩门之外,他不打算再想更多。从前的柔吟也好,今日的瑶溪也罢,自己命中无福,注定坎坷一生,孤独终老。既然如此,也不要再生什么波澜,就如此,便好。

    待他们返回天乩门的时候,九方天炎凌陌齐齐等在门口,释好奇问道:“发什么事情了吗?怎么都站在这儿?”

    “将军,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担心你,每日里都要轮流过来等候,今日刚好都无事,便一同等待,一同等待。”九方笑着回道。

    众人回到释的书房,听他把廖舒平想要拉骁翎军下水一事详细说了一遍。天炎一听就立时发作,几乎要跳起来骂街:“这个该死的廖舒平,永远都是这般贪得无厌不知满足。如今竟然生了这等逆臣之心,当真该死。将军,您没有阻止他么?”

    还不等释答话,凌陌便开口道:“阻止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他造他的反,事情败露了杀他的头,将军干嘛要过问。”

    天炎突然意识到,现在大家都身在江湖,庙堂之事,的确不是需要他们干涉的,便“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九方思索了半天对着释问道:“将军,如果廖舒平真的要起兵谋反,我们的态度如何?对于他说的拥立慎王为帝的事,您真的没有动心?如果廖舒平成功了,尉迟府两代人再加骁翎军的仇,说不定就真的能报了。”

    释郑重地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后说道:“你们都要记住,皇家可以对我们不义,但我们绝对不能对国家不忠。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大是大非。谁做皇帝和我们无关,但倒行逆施,弑君夺位的事,尉迟家的人、骁翎军的人,是绝对不能做的。”

    “是,属下谨记。”所有人立刻正色整齐答道。

    “将军,眼下您已经知道了廖舒平的计划,以他的心胸和手段,会不会做出什么对天乩门不利的举动?”凌陌有些担心地说道。其他人一听也纷纷点头,大家都看向书案后坐着的释。

    “这个可能是有的,毕竟是起兵谋反的大事,他既然敢对我直接说出来,而且又是用这么隐秘的方式再三试探,说明他有恃无恐,并不担心我说出去。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他到底打算怎么做,但我们都需要提防一二。”释点点头表示同意:“九方,你们几个回去通知所有弟子,以后出任务要万分谨慎,同时要求山庄中加强戒备,把守卫的弟子增加一倍,尤其是隐楼和辰楼。如今朝中局势不稳,人心动荡,我担心很快这天下就不太平了,天乩门毕竟敏感,所以要早做防范,免得到时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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